甘肃布政使司的边境算是西辽跟大宋的一个分界线,往西北方向是西辽掌控的地盘,往东往南则归大宋控制。至于原本的吐蕃诸部以及缅甸等地,如今也已经变成了大宋的布政使司。
而自打进了甘肃布政使司的地界之后,耶律大石就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够用。
原本的党项、吐蕃、回鹘等族或者消失不见,或者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宋人,甘肃布政使司这里已经完全不同于耶律大石原本知道的那个西夏,许多一看脸就知道是契丹人的,也都穿着一身宋人的服饰,操着一口半生不熟而且带有地方口音的官话。
耶律大石之前倒是听萧齐他们说过这些,但是真正看到了眼里之后,耶律大石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了。
跑到西域这么多年,耶律大石觉得自己也想开了,反正只要不是金国人入主中原,剩下无论是自家还是赵家皇帝当了这天下之主,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这句话用来诠释大辽跟宋国之间的关系简直再恰当不过了——自己老刘家跟他老赵家的事儿,怎么说都是自家的事儿,你姓完的掺合进来算什么?
就是宋国的那个太上皇赵佶挺操蛋的,据说现在还特么活蹦乱跳的在龙德宫里写字画画,而自己此去汴京,肯定也少不得去拜见一番,要不然宋国小皇帝的面子上不是不好看么?
想到这里,耶律大石忍不住就叹了一声,弄得旁边陪同的甘肃布政使劳逸士如同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问道:“殿下何故叹气?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耶律大石摇了摇头,说道:“无事。本王只是叹息,宋辽两国纷争百六十年,到底所为何来?若不是金虏为祸,只怕宋国两国之间依旧纷争不止,今日你打我,明日我打你,最后还是百姓受苦。”
劳逸士一愣,心道宋辽两国打了一百五十多年的仗,不就是想争一个天下正统的名分?别看宋国官家是皇帝,你辽国皇帝也是皇帝,可是宋不能灭辽,宋国的皇帝就总有点儿名不正言不顺的意思,反之你辽国皇帝也是一样。
当然,现在辽国皇帝还在五国城呢,而自家皇帝又直接把人家辽国的地盘给占了,眼前这个另立了西辽的耶律大石也被自家皇帝弄成了“王兄”,自己这时候就不太适合多说话,以免给人一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印象。
于是劳逸士干脆岔开了话题,说道:“殿下久在西域,不妨在甘肃这里多住一些时日?”
耶律大石却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劳布政使美意了。只是本王在西域原本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要不是此番为了进京面圣,恐怕也不会来甘肃布政使司。”
劳逸士疑道:“殿下也要进京面圣?怎么这段时间,西域许多国家还都派了使节都要去汴京面圣?”
耶律大石一愣,问道:“西域许多国家的国主?难道除了本王之外,还有其他的?”
劳逸士嗯了一声,答道:“有塞尔柱国的使节,有花剌子模的使节,有个什么客拉汗的使节,还有许多下官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他们前段时间从南边过来,都说要去汴京面圣。”
耶律大石的脸顿时就黑了。
特么的,明明是我先来的,你们一个个倒还赶在老子头里去了?
劳逸士一看耶律大石的脸色阴沉如水,心下顿时好奇起来,问道:“殿下?”
耶律大石回过神来,哼了一声道:“那塞尔柱也好,花剌子模也罢,许多小国都跟本王有些过节,要么是被本王给灭国了,要么就是被本王抓了劳工。”
说到这里,耶律大石干脆回手一指,指着身后长长的队伍说道:“这就是本王抓的劳工,里面有那个塞尔柱国的丞相,还有塞尔柱国的王后。现在他们想要抢在本王面前进京,只怕要想要求得大宋的庇护,告本王一状吧!”
劳逸士顺着耶律大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忍不住赞道:“乖乖!原本下官还以为这些都是普通劳工,想不到里面居然还有什么塞尔柱国主的王后!”
耶律大石嗯了一声,心道指不定哪天还能看到赵皇帝强幸塞尔柱王后的画作呢——反正赵家皇帝根子歪,他家老祖宗赵二都好这一口,现在这个皇帝干的事儿比他老祖宗还歪,估计也会好这口。
好生一番腹诽后,耶律大石又开口说道:“本王还要赶着进京,就不烦劳劳布政使司了。”
劳逸士却道:“就算那些蛮子使节要进京告状,一时半会儿的也见不到官家,殿下又何必把他们放在心上?”
耶律大石疑道:“一时半会儿?这个一时半会儿是?”
劳逸士哈哈笑了一声,说道:“这个一时半会儿可不好说,兴许是三五个月,也兴许是三年五载,理蕃院上面还有礼部,可是礼部现在忙着社学的事情,什么时候能把这些蛮子们想起来,那可就不好说的很了。”
见耶律大石不解,劳逸士干脆解释道:“下官原本就是礼部的侍郎,今年也是刚刚被外放到甘肃布政使司,对于礼部的事儿,下官倒也清楚的很。”
“像殿下这样儿的藩王进京,只要不是恰好赶上官家出游,一般三五天就能见到官家。像下官这般的一省布政使司进京面对,一般三五天,多则七八天,也差不多能见到官家。”
“除此之外,像那些小国的国主,使节之类的,一般都是扔到理蕃院那边儿去招待,什么时候能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