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于赦如何安排暂且不提,单道使者以此回归向窦温复命。
但听使者所言,窦温不觉失声大笑。言道:“不想于赦老儿竟病到如此地步,竟当着诸将的面都睡着了。身体之虚弱所在,已然不言而喻。”
使者道:“他老眼昏花,甚至已经看不清楚大元帅书信中的字迹。纵然身边副将念给他听了,他脑子只怕也是一片空白。为了防止我起疑,竟让我先在寨中等候,之后复命竟也是他身边的那位副将。我以信之身份要向元帅回复为名索要回信,而那副将居然说于赦只有口传、未有书信。此分明是那于赦已经病入膏肓,写不得信。故而以此为话,只为蒙混于我罢了。”
窦温点头,不觉感慨道:“七年风霜,此时他已年近八旬了。天命所致,非人力所能救矣。于赦曾经也是一代人杰,如今暮年如此,何以不令人有所感叹呢。只恨他不思颐养天年,偏要行己不能之事。若非他有意为之,岂不是苍天让我成就旷世功业吗?”
因此不以为疑,便整全军以备来日决战。
却说次日决战,窦温率领全军在平原之地与远过对垒。
此时的他身居马,对面的形势也已尽收眼底。但见帅字旗下仍旧一人顶盔掼甲,但发号施令的令旗却仍旧还是掌控在他身边的一名副将手中。更兼元**阵所列仍旧不得其法,窦温由此心中更加确信无疑。
两军鸣炮,随即开战。宜宾之兵各个奋勇争先,大战情势急转而下。元国因此不敌,一路溃退。窦温不舍,率军追击百余里。直至元国边界丹水营垒、弍樟城,见彼军退入城寨之中自守不出,这才予以暂且息兵作罢。
窦温既大胜,便有以此进攻元国之心。
于是聚将议事,便以此商榷攻取元国之计。席间谋臣谏阻,窦温只是不听。欲以此番元国无故相攻之恨为由,大军倾出尽灭元国。正值争执不下之际,忽有探马来报,言元国丹边境水营垒、弍樟城内尽数扬起白旗、哀声震天动地。
窦温闻讯大惊,不觉起身。
“于赦莫非死矣?!?”
探马回应道:“但以规模来看,倒是大贤离世之礼。虽比不得一国之王,却无疑甚是宏大。”
窦温大喜,言道:“似此形势,非于赦之死不能有此态势。今元国新败,国中又失股肱重臣。似此良机,我军岂容不动?若令元国休整完备,日后必然卷土重来复报今日之仇。届时我国再想破敌,只恐难矣。不若乘此时机而决大事,则元国一举可定。”
一语言出,再无疑虑。当即整军,便备战事。
翌日,窦温尽起宜宾之兵而向元国边境。攻丹水营垒,夺弍樟城。元**将死守,窦温不肯轻易而退。一连攻城十余日,城北将陷。元兵见守不住,便往东面溃退。
窦温有意一战而定元国,故而率军追赶,誓言一举覆灭元国全部主力。元兵由此退入小河古道,窦温仍旧锲而不舍。但见窦温追来,探马便急报元国中军大帐。
是夜十分,于赦身披铠甲聚将议事。原来此前不过假死,为得就是引诱窦温来追。此时诸将复见于赦,脸都有惶恐。毕竟于赦身死算是顶级军事机密,故而知晓真相者即便在元**中也是屈指可数的。
于赦不言,只以副将简单的对帐中诸将做出了说明。诸将骇然,而于赦也在此时开了口。
“大鱼钩,我军距离大胜已经成功了七成。剩下三成,只需诸位依我将令而行,宜宾之兵便无可以复归者。胆敢有违将领,立斩不赦。”
诸将由此拜服,愿听军令。
于赦由此派遣部队三支,第一支部队足有一万人。并分左右,绕路而取敌军之后。不等窦温反应,以此切断宜宾之兵的归路;第二只军队五千骑兵,便在小河古道中间设伏。敌军至,便先放过前军。随即横插直入,直接将敌军一分为二断绝前后二军之联系;最后一路分兵五千,意在出奇。只趁着敌军慌乱之时,侧面切断窦温粮道。此三路军马,又称三断。无疑招招狠辣,尽取命脉。
安排已毕,众军便既行事。于赦自留精兵五千于身边,以此在小河古道尽头筑建壁垒。宣告留守众军,无论再有何等大的危机,亦不可向后再退一步。敌军来,则以死战。而自己更是亲自登楼台,手举令旗予以指挥。
元军见于赦未死,军心由此大振。而元国大军针对窦温以及宜宾之兵的反击,也由此悄无声息的正式拉开了序幕。
元国这边的情况,此时的窦温并没有丝毫的觉察。
他只看到元国因为没有了于赦的统御,此时被自己打得溃不成军的样子。这样的军马,根本无法阻挡自己的东进的脚步。而在自己的心中,此番自己尽起国中之兵覆灭整个元国无疑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完全料想不到,自己的大祸已经悄然而至。
小河古道地势险峻而修长,此时的窦温意在覆灭整个元国的主力人马,对于地形已经完全的不屑一顾。他率领大军于前,后军已经不设什么提防。待他赶到的时候,于赦筑建的防垒无疑还没有彻底完成。
窦温因此再度对元国大军展开绝对的进攻态势,但这一次他所率领的宜宾之兵却遭到了元郭大军的殊死抵抗。而元国战斗能力的强悍,无疑也和之前对弈自己的时候完全今非昔比。
就在窦温苦战未果,心生惶恐的时候,于赦站在敌楼之的现身与呐喊,无疑加剧了他内心之中的不安与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