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闻听元国兴兵数万而来,冉锓不忧反喜。相比于他对于战事的越发兴奋,身为部下的赢暨与秦霸先却并没有他这样的好心情。
赢暨道:“元国实力,不比三王以及砚山。论及军马之强悍,只恐不在我国之下。更兼夏朝股肱之臣吾梓须叛逃,如今已在元国成为了中流砥柱。他建里国卫府,更是招揽元国之中的有识之士尽为所用。如今国卫府势强,并且此番统军之人似乎就是国卫府的第一悍将崇楼。此人谨慎而晓兵机,绝非桓嵇之辈可比。今番与敌,只恐不易取胜。”
冉锓笑道:“便是这般敌手,大胜了才有成就感。若是都像濮阳政那样的酒囊饭袋,这仗便是打胜了却也毫无乐趣可言。”
赢暨不知所言,转首看向秦霸先。
霸先缓缓松了口气,问道:“此番元国来援,不知将军可有何计破敌?”
冉锓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古常理。用兵之妙,在于随机应变之道。今敌方至,未曾见仗,岂有固己之策而应敌之理?”
闻听冉锓所言,秦霸先不知作何言语。
冉锓道:“他来他的,我军自有规划。今南邵东面边防已经尽在我军之手,便以此有了立足之地。今防垒已成,后方贼**患尽除。莫说元国前来,便是夏朝再有举兵我军亦可自安。依我之见,先取南邵全土,进而以此为根基席卷中原。”
一语出口,便命军士取来地图。
冉锓以手点指,言道:“如今我军,身处南邵东境之地。现东境已安,理当驱兵西进。南邵之地王都所在,便是我军此番目标所及。今我军既有武工、固陵作为根基,便当再取辽城。辽城虽小,干系重大。此为我军今番西进命脉咽喉之所在,亦是尽取南邵必经之路。辽城既下,我军西进之路便如门户大开一般。届时长驱直入直取南邵王都,便已不在话下。”
闻听冉锓分析,赢暨与秦霸先二人全都表示认同。冉锓由此决定先攻辽城,可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发兵的准备,便又有探马前来奏报。言元国大元帅崇楼既引大军直入南邵,便与昌邑大将卫郓合兵一处。如今二人共同举兵,此番已经直取辽城而去。
但听探马所言,赢暨与秦霸先无不惊讶。他们转首看向冉锓,却看到冉锓的脸居然浮现出一抹赞许般的笑容来。
“好个崇楼,不愧为国卫府吾梓须此番亲封的将略之才。本帅看出的大势,丝毫没有瞒得过他。素闻此人风雅之致,便有古之儒将风范。今能与他成为对手,不枉人生为将一场。”
赢暨道:“彼军合兵而进,兵力便胜我国数倍。今既率先而去辽城,只恐辽城已然不易攻取。大元帅身负王主大任,不该因此以身涉险。若彼军以逸待劳,只恐我军徒自妄驱不能得胜。但以末将之见,不若弃了辽城便攻陶阳而去。此地也是西进要冲,得知亦可便攻南邵而去。”
对于赢暨的决策,秦霸先也表示了认同。
“是啊,那崇楼既是吾梓须国卫府心腹爱将,必然颇知用兵之道。今聚众兵而进辽城,只恐我军便是去了也难免与他一场恶战。不若弃了辽城而取陶阳,以此避实就虚,方为计。”
闻听二人所谏,冉锓含笑摇头,言道:“陶阳虽然易得,却也身处平原之地。我军攻下不难,以此固守不甚容易。更兼陶阳距离武工、固陵距离不近,难成互为掎角之势。此番那崇楼所以不顾,其意便是让我军便取陶阳而行。陶阳固然能下,西进却为可行。我军届时若是轻举妄动,他便可一战而抄袭了我们的后路。若是武功山因此失手,那么我军退路便被他彻底的阻断了。归路既绝,若他再断我后方供给粮道。不出一月,我军便是不战也当尽皆饿死。此为崇楼之计,我军断然不得如此。”
二将闻言,这才顿悟。冉锓由此决断,就此整顿军马,只以偏军护住武功山要冲防止昌邑、元国二军抄袭其后。自己则率领秦霸先与赢暨二将,连同国中主力人马,便扑辽城而来。
放下他们暂且不提,单道元国与昌邑两国。
自打元国兵马到来,便与昌邑卫郓合兵一处。二人共做商议,可谓英雄所见略同。辽城地处险要,更兼本为遏制此番靖国西进之命脉咽喉所在,不得不加以固守方可御敌。
于是就此举兵,趁着冉锓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便先入驻到了辽城之内加以固守。只留陶阳作为诱饵,以此引诱冉锓绕路而行。
二将既入辽城,卫郓便设宴为崇楼等元国将士接风洗尘。
席间二人想谈尽欢,卫郓便以此问道:“前番但以辽城所见,某已晓得将军之才。却不知此番我等故留陶阳作为诱饵,这冉锓是否便能钩的?”
崇楼含笑道:“我与冉锓虽然素未谋面,但观其前番所战,已知此人绝非寻常将才可比。此番我等虽然留下陶阳作为诱饵,却我料他未必真的会因此当。此人出身草莽,做事却以狠辣果断著称。今我二军尽向辽城,陶阳虽然空虚已取,却也后患极大。但以冉锓前番行事,断然不会改道的。”
卫郓点头,未曾来得及作答,探马已然送来传报。言靖国大军已然离了武工,如今直奔辽城而来。
卫郓以此点头,赞许道:“将军无愧国卫府第一将,果然见识非比常人。今番所见,果然尽在预料之中。”
崇楼摆手,笑道:“此等小事,何足道哉。由此可见,冉锓虽然出身草莽,却也不失大将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