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外患尚且未平,国中内部又起扰攘之声。
三人但见此时斥候样子,心中各自已经了解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伯麟沉吟不言,只环顾于子储。子储明白了伯麟的意思,随即询问斥候道:“你口中所言的逼宫,是何用意?”
斥候道:“群臣闻听仲夷引兵而来,心中无不惶恐。欲令大王暂退王位,以解兵戎之危。”
子储大笑,言道:“前番奉我为主的是他们,如今让我退位的也是他们。利益所驱,转变得倒也迅速。”
闻寿大怒,当即拔刀在手,言道:“这些个墙头草般的小人,国中只怕不留这些人也罢。大哥且在此安坐,弟自前去,砍了这些无用之辈。只用这些人的头颅,先祭了咱此番兴兵的军旗再说。”
言毕提刀,便欲出宫。但见闻寿冲动,伯麟急忙上前拦阻,言道:“三弟切莫动手,但看王兄是何主张。”
闻寿怒道:“群臣逼宫,只为自保。似此不忠不义之徒,且留他们何用?”
伯麟淡然道:“虽是无用之人,毕竟国中政事毕竟还要依仗他们的。更兼我三人各有所长,三弟喜好军略。我则长于计谋舌辩,而大哥素来最通用人。想得昔年我三人孤身前往起源之地,文不能安民、武不能兴邦。却是谁带领着咱们,一点一点拉拢了万民之心,最终有了如今这般的名望和成就的?”
“这个……”
闻寿由此犹豫不前,伯麟随即拱手子储,言道:“大哥继承王位,理当发挥己之所长。如今国中群臣恐慌,我兄弟两人不宜介入。此番此危难之时,兄长正当一展大才。我料国中群臣虽然心怀异志,但以兄长之才,此时定然胸中早有良计。不趁此时收复群臣之心,更待何时?”
子储含笑,应其言。但看伯麟,赞许道:“二弟果然知我心意,既如此,你二人且各忙各的去吧。三弟整军出兵,二弟只管准备出使。国中群臣,愚兄自有安抚之策。”
伯麟点头,随即拉上闻寿,直奔后殿去了。
二人既去,子储便再度安坐王位。但看殿下斥候仍旧紧张,随即问道:“此番锅中群臣,何人为首?”
斥候道:“国中群臣此来,闻肃大长老为首。”
子储冷笑,言道:“先前推我坐上王位的是他,如今要将我赶下台的,居然也是他。看来我三弟对他这亲生父亲倒是分析得不错,此人见小利而大义。如今性命堪忧,便想着如何自保了啊。”
闻听子储所说,斥候不知所言。
子储也不惊慌,言道:“你且下去,只唤大长老单独来见我。群臣若是不允,你便可说让他们将心意都告诉给大长老,届时让大长老借此机会一并呈报给我也便好了。”
斥候不解其意,只得依照子储的命令行事。
时间过去不久,闻肃随即上殿。子储见闻肃来到,一不下座、二不迎接。只是稳稳般的坐在王位上,微合双目摆出一副身为大王的威仪之态。闻肃在大殿上看得清楚,心中由此不甚惶恐。但见子储面,随即倒身下拜。
子储故作仪态,威严道:“我所以继承王位,诸多仰仗大长老从中周旋。刚刚斥候报我,言群臣似有变故。大长老为群臣之首,又是国中辅弼重臣。不知此番行事,却是为何?”
一语询问出口,闻肃更是惶恐不安。此时他跪在殿上,身体战战栗栗,言道:“群臣之意,非微臣所能左右。所以前来,实出无奈。正如箭在弦上,如今不得不发而已。”
子储闻言,冷笑道:“好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群臣虽有异议,大长老心中却无主见。前番立我承继王位,如今但遇危险,便要从中掣肘,以求自保之道。岂不知仲夷为人,虽有傲慢,但却不失刚正。似你这般反复无常,便是我让出了王位,待得他日仲夷破城。以大长老自己来看,仲夷可容得下你吗?
子储一语诛心,闻肃立即脸色更变。当着子储的面,连连叩首仿若鸡扦碎米一般。恳求道:“此皆群臣愚见,臣本不敢苟同。此番同来,只是借故来见大王。臣受先王厚恩,岂能以此相悖。如今我大夏国中有难,臣必当以死报答大王。只求大王不可退位,亦不可辜负臣至诚之心啊。”
子储含笑,这才起身离坐。但见闻肃惶恐,随即亲自伸手搀扶,言道:“大长老既有报国之心,我也便没有了顾及。但不知道此番逼宫,群臣之中却是谁人领的头?”
闻肃惶恐,只能推卸,言道:“大王新任四位长老,都是他们胁迫微臣而来。大王若不信,可问他们心意。”
子储点头,遂再度换来斥候。只留闻肃在身边,再让斥候叫来四位论官职在国中仅次于闻肃的四位长老上殿来见。
少时四人皆至,子储仍旧和之前见闻肃的时候类似。稳坐主位之间,对四臣既不迎接也不下座礼敬。四人心中疑惑,又见闻肃一副唯唯诺诺般的样子站在子储身前,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心中惶恐之余,也就此跪倒在大殿上。谁想刚刚叩拜子储,子储便伸手拦阻。言道:“既当退位之人,岂敢受四位长老大礼?如今四位长老是我继承王位后亲封的股肱之臣,只盼我退位之后,来日仲帅继承了王位,还能容得下你们啊。”
虽出一语,却有深意。
四人心中了然,回想到自己如今被子储亲封的地位和他们彼此之间与仲夷的交恶以及仲夷嫉恶如仇般的性格,立即汗出如浆。当着子储的面,也和刚刚闻肃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