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廷群臣之乱既平定,子储三兄弟便开始一致对外。
为平仲夷此番霍乱,子储遂加封其义弟闻寿为大将军,引兵五万前往御敌。出征之日,子储亲自送行。临行前,更当着群臣的面以酒敬闻寿。
此时闻寿身披金甲,佩剑带刀。但见子储礼敬,立即双手接过酒杯。当着群臣的面,将杯中酒尽饮。身后众军无不鹤立,但听三声鸣炮声起,闻寿便向子储请辞。翻身上马之间,便率领着国中五万雄师直奔觑墉而去。
方出都城五十里,还未到达觑墉,便有前方探马来报。言仲夷已经派遣璋滁为前部先锋,此时已经到达觑墉。觑墉守将死力守卫,奈何兵微将寡。若不施以援手,恐怕城池不久将破。
闻寿闻言,轻轻点头。细思之间,遂令军马停下就地扎营。
众军不解,有人问道:“觑墉城池,如今已有累卵之危。我大军正当疾行救援,何故就此扎下营寨?”
闻寿不答,只是就此传下命令。全军除了就地安营之外,也要在原地筑建壁垒,形成防御态势。众军部将以为闻寿此安排已经意在自守并且放弃觑墉,纷纷请战救援。唯独坐下一人,见此状朗声大笑。众军不解,闻寿却由此心中惊奇。随即传命军士,只将这朗声大笑之人带到自己营帐之中。
时值黄昏,营地点起火把。闻寿正在营中看书,斥候已经来到,言刚刚大笑之人,如今已经带到了。闻肃点头,遂令斥候将那人带上来。少时,两名军士将之前那人五花大绑般的押解了上来。但见此状,闻寿也不多言。朝着斥候与两名军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就此退下。
军士既退,大帐中便只有闻寿与那人两个。闻寿上下端详那人,但见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随时男子,但姿容却生得貌美。虽然一身戎装般的铠甲,但面白如玉却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书生气来。
闻寿一声浅笑,心中已经有了轻视之意。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书册,眼睛也不看那人,便冷冷问道:“尔乃何人,报上姓名来?”
那人回应道:“我姓吕名戌。”
“吕戌?”闻寿眉头微蹙,并没有听说过此人,便又问道:“尔在军中,不知现在担任何职?”
吕戌道:“现在军中,充马弓手一名而已。”
“马弓手?”闻肃冷笑,又问道:“尔官职卑微,不过一走卒而已。如今我出军令做了安排,诸将皆向我请命。为何唯独你放声大笑,莫非以此讥讽我不懂用兵吗?军中法度严明,尔又岂敢这般造次?”
闻听闻寿斥责,吕戌只是含笑。闻寿不解,询问其故。吕戌一声冷笑,不答反问道:“将军如何便认为,我是在讥笑您呢?”
闻寿眉头微蹙,这才放下手中书册,再度充满疑惑的看向了这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言道:“适才我传令就地歇兵之时,正是你朗声大笑。除了我以外,军中大小诸将全都听在耳中。尔虽然官职卑微,却身为丈夫。怎么前番敢做,如今却不敢当了?”
吕戌大笑,言道:“笑是我笑的,然而不知将军怎么知道我就是在嘲笑将军不通用兵之道呢?如此屈枉了我,不知公理何在?”
闻寿不解,疑问道:“你之前发笑,不是笑我,却是笑谁?”
吕戌也不忌讳,坦然应答道:“只笑诸将愚钝,不解将军深意。又笑那攻打觑墉的璋滁有勇无谋,如今兵败不远。”
闻听吕戌之言,闻寿倍感惊奇。不禁会心一笑之间,忍不住又问道:“照你这么说,似乎是了然我此番下达军令的深意了吗?”
吕戌坦言道:“觑墉之地,至关重要。旁人知道,将军既为主帅,如何不知?如今下达军令,不过迷惑敌军从而方便自己行事罢了。”
吕戌一语出口,闻寿当即脸色更变。他凝视着吕戌,之前轻视的目光也在此时顿然无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惊问道:“我心中所想,你却如何得知?”
吕戌笑道:“我随将军远征,一路疾行。但看将军神态,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到觑墉城去。然而探马刚刚奏报,将军便有沉吟。随即便弃了一路疾行的决策,安排诸将众军只在原地休息。前后落差如此明显,深意自是了然无疑。”
闻寿愕然,忍不住亲自下座,走到吕戌面前。但见吕戌此时仍旧被绳索捆着,却还是一副泰然自若般的神态。闻寿思量片刻,似乎也从他稚气未退般的眼睛里感觉到了什么。疑问道:“你前番发笑,是故意的?”
吕戌也不回答,只笑言道:“将军不杀我,反而将我带到自己大帐中,不也是有深意吗?”
闻寿恍然,立即为吕戌松绑并亲自搬来座椅。吕戌含笑,也不客气,就此在大帐中和闻寿一并落座。闻寿又上下打量了一遍吕戌,随即又问道:“阁下虽然只是一兵卒,但却能够看透我的心思。然而刚刚话只说了一半,虽然了然我下令别有深意,但能知我心中所想吗?”
吕戌笑道:“既知道将军别有深意,自然了然将军心中的想法。将军明着是在此歇兵筑建防垒,其实不过以此来麻痹敌人。璋滁如今既为仲夷前部先锋进攻觑墉,必然也时刻盯着我们王都的动向。如今将军兴兵而来,他必然也早有探马回报。我军若疾行而去,他必然以逸待劳在觑墉之地静候我们。此一役虽然可胜,却势必会让我军兵力大损。璋滁虽败,仲夷不久便至。如今国中军马尽数在此,若是在和璋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