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说这家公司吧,你的印象如何?”罗程反问道。
“这家公司是……”讲说了公司信息后,王自达接着说,“依照对方提供的名称,我在网上查了查,南域的确有这家公司,公司规模也如祝今生介绍那样大,接下来我还需要了解以下信息:一是祝今生这个人的身份信息;二是这个公司的投资范围;三是在东域或新新市范围的投资方向;四是……”
一连说了八项需要了解的信息,王自达跟着又说,“一、如果这些信息都能够得到印证,那么我将尽全力去促成此事;二、假如只印证了部分消息,那么我要在……”
这次更多,一口气说了十条。
待到王自达讲说停下,罗程笑了:“说得很全面,我也没什么能补充的了。这里就是提醒你一句,企业局既不能做局外人也不要做局中人。”
什么意思?王自达一时不太明白,但也不便追问。而且对方说了句“就这样”,随即便挂断了电话,也根本没给王自达留出追问机会。
握着电话,王自达陷入沉思之中:不做局外人,又不做局中人,那做什么人呢?
想来想去,想了一个多小时,王自达终于点了点头,自语起来:“明白了。企业局是管理部门,绝不能做甩手掌柜,但却不是法人主体,不能也不便大包大揽。身处局中难免迷失,反而不宜观察全局;假如完全置身事外,又怎尽管理职能,岂不大失控乎?高呀,怪不得人家年轻轻就是副区长呢,不服高人有罪呀。”
悟出这个道理后,王自达立即开始了解自己提出的“八+十条”,之后又对拟考察进行了计划、分工。
一周后,王自达正自着急,正斟酌着要不要督促一下祝今生时,魏卜鲍来了。
“王局,这又一个月,马上又到发保障金的时候了,银行催息单也来了。”魏卜鲍不等坐下,已经把一沓单子放到了桌上。
王自达没有去翻单子,他已经听魏卜鲍唠叨好几回了,而是问道:“上月不是刚和银行那里展期吗?”
魏卜鲍“咚”地一声坐到椅子上,语气很显无奈:“好我的大局长呢,展期只是针对本金,利息必须得按月还呀,否则展期也会作废,银行就要启动法律程序,工厂一封就更麻烦了。”
“你们先挪一挪,堵一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现在厂子瘦得不如一条狗,除了皮就是皮,哪有什么可挪的呀。”
“你的意思是动用帐上保证金?”
“保证金倒也可以,那么下个月怎么办,职工的保障金如何解决?”
王自达一时真被问住了,不过他立马觉出不对:你是企业法人,不该这么问我吧?
想到此处,王自达冷了脸:“魏总,支配资金的时候可没见你经过我,现在怎么就都推给我了?莫非你是想请局里代管?”
魏卜鲍微微一楞,随即耍起了二皮脸:“王局长莫怪,这不是事情急逼的吗?我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尤其工人那块必须得安抚,毕竟您当众允诺了,我是尽全力必须保障,绝不能让王局失面子。只是确实顾东顾不了西,尤其工人若看不到希望的话,就怕他们到时闹腾呀。”
“叮呤呤”,
铃声忽然响起。
“银行的。”向着王自达示意了一下,魏卜鲍起身退后两步,接通了电话,“崔行长……还,还……不会的……还请您……好,好的……您多美言……谢……”
魏卜鲍放下电话,双手摊开,很是无奈:“崔行长根本不等我说完。他打电话来,说是必须按时还息,否则真就要启动法律程序了。而且他说总行盯着这事呢,根本就没有通融余地。”
“总行盯着呢?实在不行的话只能……”话到半截,王自达又换了说辞,“到时尽量商量,实在不行再说。”
“好吧,关键得给各方希望呀。”魏卜鲍叹着气,抄起桌上单子,转身走去。
“笃笃”,
有人敲门。
魏卜鲍恰好打开了屋门。
“王局长,实在不敢当。”门外进来一人,连连致歉。
“我不是。王局在那。”看着对方这个样式,很像是要帐的,魏卜鲍赶忙回身一指。
听这口条莫非是……?王自达不由得心中一喜。
“抱歉,抱歉,王局,我是祝今生呀。”来人自报身份,果然正如王自达所猜。
哈哈,合作商果真来了。
王自达赶忙站起身来,伸出手去。“祝总,你好,欢迎欢迎!”
不是要帐的?魏卜鲍带着狐疑仍旧站在门口,但却顺势关住了屋门,他想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