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不好了!”
张世泽因为贪玩被老爹罚在关禁闭,还说要他熟读兵法,回来会考,这会儿正在看,却是突然间听到一声惊呼。
他不慌不忙放下《纪效新书》,道:
“怎么了,天塌了不成,慌张成这个样子。”
家仆急促说道:“有人在戴氏香铺冒充小公爷的名讳,包了戴氏香铺的场,把所有胭脂都买了!”
听见这话,张世泽腾地一下站起来。
“他娘的,老子早就说,上回那事儿就不是小爷干的,原来是有人要抹黑小爷我!”
“现在好了,什么贪玩、好色,全都扣我头上了!”
“叫人去戴氏香铺,小爷要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腿打折,敢冒充小爷的名讳!”
张世泽扔了书抬脚就走,家仆却有些犹豫。
“小公爷,老爷可是刚关了你紧闭,叫老爷知道了,岂不是还要被胖揍一顿?”
“胖揍一顿?”张世泽明显有些害怕,但是很快气势就上来了,“把戴氏香铺包场,这事要我爹知道,得把我退打折。”
“为了我的腿,我还是得去看看,揪着这个人去见我爹!”
不多时,张世泽带着一行人气冲冲赶到戴氏香铺,掌柜的戴春林正在门前挥手致意,嘴里还在念叨。
“这是祖坟上冒青烟儿了,来了个这么个大主顾,好,真的是好。”随即,他转身问:
“都卖完了吗?”
伙计应道:“但凡是成色稍微好点儿的,都叫小公爷买走了,现在咱们只剩一些普通的了。”
“摆上,也都摆上!”戴春林搓搓手,这才留意到身边瞪着自己的一行人。
由于张世泽出来的急,没穿正装,看起来也就是个一般的富家子弟,掌柜的也就没太放心上。
“你们都是来买胭脂的?”
“买你妹!”张世泽怒道:“刚才的那个‘小公爷’呢,往哪儿去了?”
“诺,刚进那家衣铺。”
顺着戴春林的手势看过去,张世泽果真见到正有一行人进了赵氏衣铺,连忙带人赶过去。
“妈了个巴子的,小爷我才是张世泽,是谁冒着小爷的名讳到处招摇撞骗?!”
“我、才是如假包换的张世泽!!”
一进门,张世泽便大声喊道。
赵氏米铺的人也不少,这一声很快引起众人注意,朱由校和张嫣也蹙眉转头看过来。
张世泽见了,当时就傻了。
这特么不是皇帝和皇后么,他们怎么微服出宫了?
难不成一直顶着自己名头到处行纨绔之举的,是当今的皇帝?
祸事了,刚才自己好像把皇帝给骂了…
“你说什么?”
朱由校见张世泽来了,也不知道是干啥来的,刚才身边环境太嘈杂,这小子乱糟糟的喊了句什么,是真的没听清。
“陛、小的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说您才是小公爷。”张世泽立马乖了,在一干怒气冲冲家仆的面前当众服软。
朱由校看得明白,张世泽脸上分明写着,陛下,要不是实在人多,小的就给你跪下了。
“哦。”朱由校大致猜到他刚才喊了什么内容,故意把脸色拉了下去,“你说,夫人穿哪件好看?”
张世泽低眉顺眼的瞟了张嫣一眼,毕竟是皇后,他也根本不敢正眼去看,讪笑说道:
“都好看,要不全都买了吧。”
赵氏衣铺的掌柜闻言眼睛立马亮起来,朱由校则是回头看了像个犯了错孩子的张世泽一眼,淡淡道:
“这可是你说的。”
“是…”
“行了,我还要带着夫人转转,出来一趟不容易,别搅了我们的兴致,滚蛋。”朱由校负手便走。
待张世泽离开,朱由校忍俊不禁,喃喃道:
“这小子,有点意思。”
真的张世泽已经离开,假的张世泽还在京城里大手大脚。
......
“混账!”张维贤一回府,就听说了这件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给我把那个逆子叫来!”
张世泽一脸委屈,“爹…我…”
“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一个下午竟把戴氏香铺、赵氏衣铺、郑氏珠宝行的东西全给包了?”
“我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我受陛下重任,整顿五军都督府,却有你这样一个在京师远近驰名的纨绔儿子!”
张世泽哑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总不能说,爹,你儿子我早就从良了,这些事其实全都是当今皇帝用我的名头干的。
真这样说,恐怕就不只是会被臭骂一顿了,估计真的会被打死。
当今皇帝对英国公一门的恩情重于泰山,就算张维贤知道这事是真的,也不可能怎么样。
最可能的结果,还是当众训斥他,保全皇帝的颜面。
实际上,张维贤早就知道这事,不然以他的性格,估摸着要把张世泽打个半死才行。
他的选择也和张世泽猜的一样,当不知道,按部就班的把自己儿子臭骂一顿,保全了朱由校的颜面。
至于说张世泽京师第一纨绔子弟的名号,早在朱由校外出用他的名头以前,就是家喻户晓了,也根本不差这几件事。
而朱由校,与张嫣在一日的愉快购物以后,播撒了几万两银子,心满意足地返回了紫禁城。
一回到紫禁城,张嫣便被裕妃童静儿、良妃王氏、纯妃段氏和蒙妃乌缇娅围住,问东问西。
“怎么和陛下出宫不叫上我们呀!”
“就是,害得妹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