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请救救朝鲜!”
“将军,虏骑入我朝鲜,一路破城夺寨,就连汉城都已经失陷,我们回不去了…!”
皮岛,望着面前一群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朝鲜女子及义州百姓,毛文龙的心在滴血。
他宽慰说道:
“你们放心,如今天下大治,辽东已复,建奴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日了。”
“不仅是你们与那建奴有仇,我的这些部下,个个都与建奴有血海深仇!”
毛文龙说完,身后的东江军将士都是纷纷点头。
毛承禄说道:“我们先前都是辽东和北朝鲜的难民,阖家都被建虏所害。”
“这笔账,我们记下,来日一并奉还!”
毛文龙起身遥望远方,紧紧握着佩刀,喃喃有声:“看着吧,这一天,快到了。”
......
沈阳以北五十里,十方寺堡。
十方寺堡自洪武年间建立,有明以来,便是辽东御漠北蒙古之边防重镇。
此时此刻,十方寺堡城下,铳炮齐名,震天而响。
一声大响,十方寺堡城门大开,熊廷弼身着御赐山文甲,手持尚方剑,高声下令:
“杀奴!”
一声令下,城中早已齐备的骑兵纷纷冲出。
伴随着城头的撼响,明军骑兵冲散了面前蒙古骑兵的阵型,更令人意料之外的是,这些骑兵个个都拿着一把手铳。
这并不是蒙古人熟知的三眼铳,而是一种应用遂发技术全新制成的转轮手铳。
这种手铳,可以直接发射铅弹,威力更高而稳定性极佳,现已成为边军骑兵的标配。
蹄声阵阵,明军骑兵手持转轮手铳,人未至,弹雨顷刻便到,打的那些自诩勇武的蒙古骑兵人仰马翻。
为首的蒙古万户被直接射成血刺猬,来不及反应,明军骑兵就已经杀到,转瞬间,更是人仰马翻。
蒙古骑兵不能抵挡,人心俱散,仓皇而逃。
城下,杀声阵阵。
明军步骑不在安于守城,配合着城头铳炮,纷纷掩杀而出,各部各营,漫山遍野的追击漠北蒙古联军。
一名督标营兵士跑来,粗喘起道:
“报——!禀经略,满桂率五千骑兵,大破科尔沁奥巴部两万骑,请示是否追击。”
这要是以前,熊廷弼绝对会下令回撤,以保万全。
可是如今,形势全然不同,他认为,该是到了扩大战果,杀出辽东,让蒙古人看看,跟错了主子的下场。
没错,这次明军要趁着建奴主力陷在朝鲜,大举杀到草原深入,直接灭了科尔沁!
熊廷弼一手按着砖墙,道:
“传令,满桂直奔科尔沁,薛来胤统御本部,配合塞北三卫兵马,夹击土默特。”
“这次,本经略要一举肃清漠北!”
随后,他高举尚方剑:
“诸位,我等深受皇恩,六年多了,算上万历一朝,要有十年了!”
“这次是个机会,这个机会,我等了十年!!”
“漠北蒙古,一向与那建州互通有无,姻亲结盟,我们要直抵漠北,杀他个片甲不留!”
“诸位,我们一起为国朝建功!”
辽军众将领要么是多年追随熊廷弼的老部下,要么就是如满桂、曹文昭这种天启年间凭借战功崛起的新人。
这种时候,无一例外的半跪在地,同声喊道:“我等誓死随经略,建功报国!”
“杀抵漠北,不破蒙古,誓不回还!”
熊廷弼最后做了一句动员,便提着尚方剑下城,亲自上马,率领督标营出城追击。
现在出击漠北的明军,多半以天启一朝新建立辽军为主。
一向稳重的熊廷弼这次却执意要全线进攻,直奔漠北,只能说明一点,明军苦苦等待十年的反攻时候到了。
现在的明军,如同打了鸡血,个个都来了劲,一点也不像守城无力的老旧李家军。
明军全线出击,各部各营兵锋所向皆斩获大捷,将漠北蒙古联军二十余万人打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尤其是蒙古人满桂率领的五千铁骑营,冲锋陷阵,都在全军最前,硬生生把科尔沁台吉奥巴逼回了本部。
半日后,明军主力在熊廷弼的率领下来到辽河套境内的柳河北河口。
熊廷弼立马铁背山山顶,看着眼前汇聚到一起的科尔沁人马,脑海里还回荡着一个上午的激烈追逐厮杀。
十年了,这一天,这一幕,他等得太久!
为了将这一份答卷交给深深信任自己的天启皇帝,熊廷弼日复一日在思考战策,不敢有丝毫懈怠。
如今,遗患多年的北疆之祸魁首,尽在眼前了!
他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浑身颤抖!
熊廷弼站得高,很快就发觉科尔沁后军正在逐渐集结,为避免对方形成力量,他当即举起尚方宝剑,道:
“四年前,我军于柳河大败!”
“四年后的今日,我熊廷弼带着众位又杀回来,此一役,雪耻的雪耻,复仇的复仇!”
“这是我今日的最后一道军令,杀奔科尔沁境内,不必留存活口,见一个,杀一个!”
“要杀得科尔沁人丁断绝,杀得他们提起我大明的名字,就吓得浑身发颤!”
满桂等人纷纷大吼:“不破科尔沁,誓不回还!”
明军众军士也都浑身染血,人人振奋,吼声穿透云霄,直达对面蒙古骑兵的人群之中。
“杀!杀!杀!”
这般气势,将许多蒙古人的马都惊的有些控制不住,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