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放炮了!”
“官兵没有管我们的死活…”随着众多鞑兵一同绝望的,是同样十分震惊的大甸堡百姓。
他们被掳掠到城头,实际上也都是随波逐流,根本没有什么人去真正的抵抗过。
这些人种,不乏青壮,可即便是这些年轻体壮者,多也是躲藏在人群之中,鞑兵手中的大刀,吓退了他们心中的精神。
“砰——!”
随着第一颗弹丸砸到城头,这里彻底的乱了。
知道官兵继续进行轰炸,无论骂骂咧咧的鞑兵,还是疯狂逃散的百姓们,现在都有着同样的心思。
逃,逃下城去!
与其被砸死,还不如与这些鞑子拼了!
直到这个时候,一些人才有了抵抗之心,看见城头上乱了,熊廷弼立即下令停止发炮,抽出刀喝道:
“听我号令,三军攻城!”
八旗军拿城中百姓的性命要挟,许多明军兵士心中都憋着一股气,听见命令,纷纷喊杀着冲了上去。
满桂、赵率教等人,也都是奋不顾身的跑在最前面。
喊杀震天,直入云霄。
随着明军撞开被鞑兵加固过的大甸堡城门,无数的人争相涌入,或许是为了军功,或许是为了报仇雪恨,他们夺回了这座城镇。
一阵激烈的巷战过后,熊廷弼骑着马入城,看到了满目疮痍的街道,心中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大甸堡城中,二十余万百姓,至今十仅存四,明军入城以后,仿佛就是来到了地狱。
那些在临死前疯狂报复的鞑兵们,用他们的命,做出了最后的疯狂。
街道两侧,大甸堡中尚存的百姓们,看着大队明军入城,却毫无高兴之情。
甚至于,从城头上逃下来的一些幸存者,止住了哀嚎,开始转头用敌视的目光看着熊廷弼。
一批随军的医官跟随大队兵马进入宽甸堡,立即对百姓施行救治。
一名医官连忙跑到一堆衣衫褴褛,浑身屎尿的女人中间,随即,他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他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这些女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已经完全无法遮盖住她们的身体。
其中的几个人,胸前还被鞑虏剜去,生了黑红色令人触目惊心的大疤,这群女子中,即便是还没有死的,也是双目无神。
愣了片刻,医官连忙脱下身上的制服,披在了其中一个女子的身上,转头取来药箱想要开始救治。
可是这名治疗过无数重伤员的医官,面对这些女人时,却有些显得无从下手,他蹲在地上良久,默然起身,喃喃说道:
“她们的心已经死了。”
“救不回来了……”
还未自言自语说完,旁侧便是传来一阵惊恐的喊声,“你别过来!狗鞑子,你别过来!”
一名女子披头散发,蜷缩在角落,无助的哭喊。
那医官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脸上立即红了一片,可他还是举起双手,缓步靠近,柔声说道:
“别怕,别怕,我们是官军,朝廷来救你们了。”
“朝廷…”听到这个词,女子的眼中才是响起一丝亮光,随后又是呵呵笑了一声:
“朝廷又有什么用,我男人被杀的时候你们在哪?我儿子被鞑子们挑在枪尖上的时候,你们在哪?”
“说啊,你们在哪?”
“你们去哪儿了,我家没了,我全家都死了!你们知道不知道?”女子好似魔怔了一般,疯狂的摇晃那名医官。
医官对这些问题无从回答,只能是任由女子对自己拳打脚踢,过了一会儿,女子却是突然间抱着他哭了起来。
医官低头看着她,重重叹了口气。
熊廷弼骑在马上,行走在街巷之间,周围的情形他全都得到,听得见,可他的脸上依旧非常平静。
镇辽十载,这样的例子,在这些年来,比比皆是。
可是从今天开始,那样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了。
大明不仅要夺回辽东,还要继续向东、向南,让整个北疆全都臣服在天朝的脚下!
只有国家强盛,才能为天下迎来真正的太平盛世!
一名标兵奔来,说道:“禀台台,发现酋首德格类的尸体,我军要对其如何处置?”
熊廷弼面无表情,道:
“砍了他的首级,悬于城头!”说着,他叹了口气,面色微微动容,缓声说道:“以告慰城中英灵…”
标兵点头,随即离开。
熊廷弼在两天之内便夺回宽甸二百将近二百里的土地,再度使得辽东归于完整。
但是整个辽军上下,没有丝毫战胜的喜悦,全都沉浸在一股浓浓的悲痛之中,见到了大甸堡中惨状,很难令人有任何的高兴之情。
现在他们的全部心思只有一个,复仇!杀掉更多的女真人!
没有什么修整的机会,熊廷弼留下左良玉的车营协助曹文昭镇守宽甸六堡,扼制八旗军退路,随后统明军主力南下,马不停蹄的奔入朝鲜。
......
自熊廷弼收复全辽,整个皮岛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毛文龙不再像原先那样小家子气,资源可以从身后的山东半岛及辽东源源不断送来。
这两年,东江军也没有闲着。
整饬军备,重塑建制,编制盔甲、器械,全然不在话下。
既然有了充足的资源,那他们就可以养活更多的人和军队,除了扩军以外,毛文龙还派兵进驻了皮岛周围的两座小岛。
东江军将那里的走兽猛禽全都扑杀干净,开荒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