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三千营驻军营地。
“开门!”陈策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山文铁甲,头戴玄武铁盔,一手牵着马缰,张口喝道:
“我乃勇卫营陈策,奉旨捉拿朝廷钦犯!”
“速速开门!”
已近午时,陈策用手遮住强烈的日光,发觉三千营的营寨周围居然空无一人,连个巡守的兵士也看不见。
一时间,勇卫营官兵都是议论纷纷。
原来这就是人称精锐,受到待遇最高的京师三大营吗,看来不过是名头闹得响罢了!
陈策的脸色也逐渐阴沉下去,三大营历朝多次经历整顿和重组,如今依旧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究其原因,是因为无论怎么整顿,历朝的皇帝都不敢去动勋贵势力,无论怎么整顿,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过上几年,三大营还会回归原样。
如今的天启皇帝,是为圣明之君,既敢和群臣叫板,也敢对勋贵们开刀,天赐良机,一定不能错过。
“哼。”
陈策不打算再等了,给他们来次突袭也好。
于是,他大手一挥,喝道:
“给本督炸开营门,冲进去,挨个营盘的搜,先把全部的蒙古人集合起来,逐一问话,找出全部的建奴细作!”
“砰砰砰——!”
随着一阵猛烈的炮声,本就并不坚固的营门支离破碎,数千名勇卫营官兵喊叫着冲了进去。
这一幕,引得街上难民纷纷围拢过来。
禁军居然真的对京营动手了,这可是人生难得一见的罕事,何况,这似乎也正说明了,王恭厂真是建奴细作给炸的!
否则,朝廷何必要出动禁军?
一时间,许多人义愤填膺,对内中喝骂不止。
“抓住他们!”
“将这些鞑子碎尸万段,我家人都被压死了!”
勇卫营充入毫无抵抗的三千营驻地,控制整个营盘时,内中的大部分三千营兵士还在各干各的。
他们睡觉的睡觉,打牌的打牌,都是忙的不亦乐乎。
突然间,勇卫营官兵冲了进来。
“绑了!”
“奉旨整顿京军三大营,抵抗者格杀勿论!”
“抱头蹲在墙角,妄言一句者杀!”
勇卫营的兵士们身上气势全然不同于这些军老爷,都是上阵杀过敌人的精锐。
他们眼中的冷肃神色,让人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有异动,他们便会马上动手。
何况,三千营中的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从昨天王恭厂爆炸,到现在陈策率领勇卫营冲进营地,间隔还不到十二个时辰,谁也没想到朝廷的动作会这么快。
定国公徐希皋之子徐允祯抱着酒坛子睡得正香,陈策第一个冲了进来,还没找到其人,便闻到了浓浓的酒味儿。
随后,眼前一幕更是令他气的心头发颤!
徐允祯的身旁环绕着几名赤身luǒ_tǐ的女子,显然,昨夜这位小公爷在军营里玩的挺欢!
这时,勇卫营的一名军官,也是两年前第一批帝国顺天文学院的毕业生,现在的勇卫营佥事官萧怀志过来说道:
“总督,整个营地都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三千营中真正的蒙古人不多,只有二百余人,其他的,都是各侯伯府中的子弟。”
“您看,如何处理?”
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惹到的勋贵太多了,也是历朝皇帝不愿意做这件事的原因。
但是陈策是泥腿子出身,全凭当今天启皇帝信任、提拔,才走到如今这个位置。
现在手上有圣旨,他什么都不怕。
“扣着!问清楚都是哪家的勋贵子弟,给陛下呈一份名单上去,听凭陛下处置!”
萧怀志毕竟是帝国学院出身,胆大心细,也敢于说话,蹙眉道:“总督,我方才看见,其中可有不少有权有势的勋贵子弟。”
陈策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萧怀志跟他走出营帐,继续说道:
“西宁候宋裕德之子宋显昭、阳武候薛廉之子薛刚、还有在山西太原掌后军都督府的泰宁候陈延祚之子陈继盛,都在其中。”
“这些人,可都是在卫所改制以后,被陛下委以重任的,没看见的还不知有多少,总督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听见这话,陈策才转过头来,说道:
“陛下设帝国学院,不是叫你们学这些推太极的本事,是叫你们用满腹的经纶学问,协助陛下治理天下。”
“陛下已经下旨了,我陈策没什么好说的,圣旨让我办谁,我就办谁!”
言罢,他转身就走。
一席话,也是令萧怀志愣在当场,汗颜不已。
......
王恭厂爆炸后的第二天午时,刑、工二部联合顺天府衙门,下发了关于厂灾的详细告示。
告示中明确指出,王恭厂大爆炸乃人为。
刑部、工部联合调查称,此系三千营中的金国奸细暗通王恭厂总匠陈宪,放火引燃火药库,并且利用大批的石漆水,以造成更大威力。
陈宪已经伏法,而勇卫营更是在正午时分奉旨出动,由总督陈策负责强行整顿京师三大营,捉拿建奴奸细以正法。
官府处理此次灾难,不可谓不及时。
灾难一经发生,五城兵马司、顺天府衙门等但凡是官署没有损坏到一定程度的各大衙门,纷纷派出人手,各行其事。
五城兵马司,除东城兵马司位于城东南从而官署坍塌外,其余的北城、南城、西城、中城三个兵马司,全都派出了大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