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凡的混蛋名声不是浪得虚名的,而是名副其实的。
拿到老爹的凭据,他立刻便将家里的房契、地契翻了出来。
要把大象装冰箱,一共分三步。
要把石元孙支走,也得分三步。
石小凡很清楚,即便是有了这份凭据,自己要想放开手大干一场也是不可能的事,毕竟这家国公爷是石元孙。
唯一的办法是把老爹支走。
第一步,动员亲戚。
石小凡的爷爷石保兴还有个兄弟石保吉,这人更得恩宠,娶了太祖赵匡胤的次女延庆公主。
延庆公主生了个女儿叫石白凤,嫁给了礼部尚书田文镜。
石白凤年过六旬,不好刺绣,不喜书画,唯独对下棋颇为入迷。
延庆公主没能生下个儿子,所以石白凤对老石家唯一的独苗石小凡更为娇纵。
石小凡去了田府。
第二步,卖惨。
“姑母啊,我爹打我!”刚进门,石小凡就嚎开了,可惜光打雷不下雨。
石白凤早就听说了,石元孙差点一巴掌把他打死。她拐杖怒杵着地:“混账东西!他怎么就下得了这个狠手,快到姑母跟前来,姑母看看伤着了没有?”
石小凡抽抽噎噎的凑过去:“姑母你看,我头上这么大一个包。”说着伸过后脑勺。
石白凤仔细摸了摸,也没摸出所谓的大包。不过这石府丧事都办好了,定然是伤的不轻。
“这个老混账,这是要活生生打死自己的亲儿子啊!他想断了老石家的种么!”石白凤拐杖杵的加倍响了。
石小凡跪在姑母身边乖巧的给她捶着腿:“姑母,外面的人都污蔑我。说我胡作非为、不识礼数,好像这东京城所有的坏事都是侄儿一人所为。就连我爹也不信我,天天在家打我。”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石小凡能在京城大杀四方,靠的不单单是显赫的家世。
在这位姑母面前,石小凡从小就是一只乖巧的兔子。
石白凤气的浑身发抖:“放屁!我的凡儿最是乖巧,旁人的污蔑怎算的数。你爹这个老东西,回头我收拾他!”
第三步,找个由头。
“姑母,侄儿这几日老是梦见我爷爷,我爷爷跟我说祖祠里有点旧了。你让我爹回去把祖祠修缮修缮,也好保我石家兴旺。”
古人最重礼教和迷信,听石小凡这么一说,石白凤吃了一惊:“很是,你能从鬼门关回来,说不定就是祖上保佑,我这就跟你爹说说。”
轻松搞定!
果然第三天,石元孙就急匆匆的招呼下人,准备去陈州祭祖。
陈州是石家祖祠,石白凤乃当朝诰命,她上书皇帝给石元孙请了假,说是回乡祭祖。
仁宗同意,石白凤又把石元孙提到田府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然后把他回乡祭祖的事一说。
“官家那里我已经替你告了假,咱们老家祖祠这些年风吹雨打也该修修了,去吧去吧!”
尽管石元孙朝中一屁股事,但这事自己的堂姐招呼没打就给自己办好了。况且祭祖乃是大事,这次石小凡死里逃生,是得回乡好好拜祭拜祭一下祖宗。
石元孙终究是不放心,自己那个混蛋儿子什么德行他是心知肚明:“刘管事,我不在这些天你盯着小公爷,别让他捅出什么篓子来。”
刘管事叫刘德旺,是石府官家。
刘德旺哭着一张脸:“国公爷放心,小的理会得,就只怕小的说了也不顶用。”
石元孙叹了口气,坐上轿子走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石元孙一走,石小凡便将石府弄了个底朝天。
旺财和来福加倍嚣张起来,这俩走路鼻孔都是朝天看的。狗仗人势,在这俩货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印证。
“小公爷喂,这可是咱东京城枣家子巷最好的几处铺子啊,咱能不卖么?”刘德旺跪在地上,几乎要哭出来了。
石小凡一脚踢到了一边去,只留下俩字:“不行!”
刘德旺知道劝不了,只好爬起来又凑上去:“那不能卖的太便宜了,这事还得小的来张罗。”
刘得旺知道,这个小公爷对金钱向来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别人出多少钱,他怕都会一口答应。
石小凡点了点头:“嗯,这事你拿手,那就交给你。来福,你陪着德旺一起去。”
石家家大业大,三十六处沿街商铺、五百倾上好肥田、外加两处钱庄、还有京城最大的酒楼樊楼都有他家股份。近半个月时间,石小凡都拿出去一一变卖了。
此事轰动了东京城,就连仁宗皇帝也有所耳闻。
“就没人管管他么?”仁宗在宫里问道。
旁边首领太监陈琳回道:“陛下,这石家小公爷实在不成话,上次被石国公差点一巴掌打死。可他病好以后变本加厉,丝毫没有悔改之心,这次又把家产变卖了个精光,石国公回陈州祭祖,这京城恐怕没人治的了他了。”
仁宗一愣:“派人看着他,若他有不法之事,着大理寺捉拿羁押。记住,只可羁押,不可用刑,更不可怠慢。”
陈琳行礼:“诺。”
宋仁宗忽然又想起来什么:“等等,还是先押在开封府吧。”
陈琳一怔:“陛下,这是为何?”
仁宗赵祯有些无奈:“大理寺评事包拯那家伙刚正不阿,若是石家那小子被抓到大理寺,怕我也帮不了他。”
陈琳微微一笑,再次回礼:“奴婢明白。”
皇帝终究还是想保住石家,只是石小凡这小子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