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奥恩喝酒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位山隐之焰的酒品很不咋地——他无视了双方体型的差异,自己喝了一口之后,就瞪着一双眼睛盯着亚索看,仿佛在说“到你了”。
而刚刚颇有豪气、给自己来了一桶酒的亚索这边刚刚喝下两口……
看着奥恩戏谑的目光,亚索这一刻真是满头黑线——就你这货,当初是怎么喝酒输给巨魔的?
(曾经有一个巨魔和奥恩打赌,谁能更快的喝光一桶酒,巨魔作弊在奥恩的酒里放了臻冰,让酒永远都喝不光,以此获得了胜利,在事后他要求奥恩给他打造一扇存放财宝、没人能够打开的大门,结果奥恩愿赌服输,的确给他打造了大门,并且亲自安装好——然后,巨魔发现自己也打不开这扇门。)
(顺便说一句,布隆手里那一面门就是这个,而布隆得到这扇门的方法是……把整个山头削掉。)
瑟庄妮灌了一个夏天都没有灌醉的亚索就这么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来一首《清心普善咒》就栽倒在了自己劈出来的酒桶里,一面絮絮叨叨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一面泡着酒呼呼睡去了。
而在亚索的身边,奥恩则是静静地靠在锻炉旁,看着漫天大雪,自斟自饮。
当亚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不知道几天之后了。
纷飞的大雪已经停歇,雪松依旧但锻炉和奥恩都已经不在了。
站起身来,亚索惊讶的发现自己一身暗伤已经差不多都好了,甚至在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多了一个斗篷。
温暖的斗篷完全隔绝了外部的寒冷,伸出手细细抚摸,亚索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出它的材料……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也是奥恩留给自己的!
山隐之焰……真是个热心的家伙!
亚索愉快的起身,有点遗憾的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搬不走的酒桶,然后打开了系统地图,朝着群山挥了挥手之后,走向了来时的方向。
辗转之间,自己已经在弗雷尔卓德耽误三个多月了,现在要回家了!
而在亚索离开之后,这里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一次下了起来。
山隐之焰再次和他的锻炉一起出现,他难得的收起了锻锤,然后俯下身子拿起了亚索留下的酒桶。
白茫茫的雾气从他的嘴角喷出,奥恩似乎又咕哝了一句什么,这才收起了酒盅,再次和大雪一起,消失在了茫茫的群山之中。
对于神祇来说,亘古的孤独才是主旋律,能和人快乐的喝上一杯酒,奥恩就很快乐了。
现在,再次充满了干劲的山隐之焰打算,自己费劲求心理阴影心力掘出来的那条深渊最近好像出了点问题。
奥恩想去看看。
……………………
行走在群山之间,现在的亚索状态好得出奇。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自己总归是拿到了新的武器,还得到了一头斗篷——宽大的兜帽将亚索整个人的脸庞都笼罩了起来,虽然身子非常温暖,但却有一种与世界隔绝的孤寂之感。
这种新奇的体验让亚索颇为感兴趣,行走之中的亚索一会戴上兜帽,一会又将它摘下,仿佛是一个新得到玩具的孩子。
赶路的生活很单调,但现在的亚索已经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这一次的寻访奥恩之旅不仅让他得到了新武器,更重要的是给了他一份孤寂清幽的心境。
虽然是艾欧尼亚人、虽然自小加入疾风剑派、虽然被人称赞天赋惊人,但自始至终,亚索在冥想的时候都做不到真正的淡然——无论是来到这个世界时那匆匆一窥,还是对艾欧尼亚命运的已知,都仿佛是一份沉重的负担,始终压在亚索的心头。
即使艾欧尼亚之战结束,这份沉重也没有丝毫的减轻,甚至还有越来越重的趋势。
而通过这一次的弗雷尔卓德之旅,受伤的亚索为了生存和试炼跋涉在群山之间,却让他意外的放下了很多东西。
亚索依旧会为艾欧尼亚的未来而筹划,依旧会为将来可能直面虚空做准备,但在这一程之后,这一切都不再能够成为他的负担。
责任还在,但却没有之前那么沉重。
或者说……责任依旧沉重,但亚索学会了举重若轻。
虽然没有了二哈,没有了雪橇,但每日打猎的亚索却比之前还要自在。
……………………
亚索的归途很顺利。
也许是因为这一件斗篷的原因,劫掠者们甚至都不再对亚索有所企图——虽然奥恩并没有如沃利贝尔一样利用信徒彰显力量,但在弗雷尔卓德人的眼里,山隐之焰的影响力其实比他的兄弟更大。
亚索甚至用一大批猎物换了一头犹卡尔作为代步工具,这种动物虽然臭了点,但至少好打理、能跑长途。
就这样,一路畅行无阻的亚索很快就来到了铁刺山脉。
这里是弗雷尔卓德和诺克萨斯的边境。
只要越过铁刺山脉,亚索就将会进入诺克萨斯的境内。
远远地看着巍峨而连绵的铁刺群山,亚索稍微松了口气,终于解开了犹卡尔的缰绳——他自己一个人想要翻过铁刺山没什么压力,但带着犹卡尔就不行了。
诺克萨斯人对北境的防备还是比较周密的。
伸手抚摸着犹卡尔粗糙的毛发,亚索最终还是抓了抓它的大脑袋。
“好啦好啦——你现在自由了!”
然后,就在亚索打算拿下犹卡尔身上的鞍鞯,放它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出现在了亚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