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这座陵墓正如希维尔所想的那样,机关水平高的可怕。
几乎每穿过一条回廊、经过一扇门扉,希维尔的队伍都要付出一到两条生命——最开始死的都是没有用的学徒,然后就轮到了卡西奥佩娅的护卫,通过这些人命的试探,整支队伍在减员的同时,终于也一路深入了这座巨大陵墓的中心区域。
一路上,希维尔难得的产生了微妙的自我怀疑,她怀疑自己对时间和空间的判断是不是出现了问题,因为在她的感知之中,自己的这支小队简直像是从一座城市的一头走到了另一头一样,走了恐怕有大半天!
这怎么可能呢?
就算再怎么有财富、有地位的人,也不可能让一座城市成为自己的陪葬品吧?
这不合逻辑啊!
然而,随着肚子越来越饿,希维尔终于确定,恐怕不是自己的感知出了问题,而是这里就有那么大……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希维尔终于有些紧张了——面对着如此规模的陵墓,之前她所有的经验恐怕都不再奏效了,而等她离开的时候,恐怕自己队伍里也剩不下几个人了。
好不容易拉扯起来的佣兵团眼见着就要完蛋,而且事后的抚恤金更是会把希维尔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家底坑掉一大笔,此时此刻,她唯一的指望就是在这里,她能找到一件如恰丽喀尔一样的宝贝了。
只有那样,这次的恕瑞玛城之旅才不算亏本。
在希维尔的焦虑之中,队伍终于穿过了一道漫长无比的回廊,随着这条长廊来到尽头,一座巨大的宫殿也终于出现在了希维尔的面前,宫殿的大门上,金质的门环在探照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之前见到黄金的时候,希维尔会兴高采烈。
但现在见到黄金,希维尔却没有那么开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开始压在她的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偏偏周围的其他人看起来都没有这种状况,所以希维尔也只能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表现出虚弱的样子。
在一番鼓捣之后,队伍里的陷阱专家终于确认了这里的安全,随后,这扇黄金大门被推开,一座巨大的礼堂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让希维尔没想到的是,这座礼堂居然是“半露天”的——半空中,一道若有如无的屏障拦住了头顶的黄沙。
在这半露天的礼堂里,成百上千的座位密密麻麻,一道水渠环绕期间,希维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却发现水渠里甚至还有水花流动……
什么情况?
这里怎么会有水渠、水渠怎么会有水?
而且,在礼堂最前面的主席台上,那里是不是有一具棺材?
希维尔微微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一具棺材,但她越是仔细看,却越是看不清楚,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眼前都一片花白。
弄不清情况的希维尔显然有些懵了,再加上周围越发沉重的压力,她终于闭上了眼睛,伸手揉向了自己的太阳穴。
然后,还没等希维尔稍微让自己放松一点,来自背后的剧痛就让她忍不住痛呼失声。
原来,就在刚刚希维尔伸手的瞬间,之前一直做贵族小姐打扮的卡西奥佩娅毫无预兆的发难,一柄匕首忽然刺出,直指希维尔的后心——而因为庞大的压力,希维尔暂时丧失了一直以来的警惕,终于被一击得手。
背后的突然遇袭让希维尔瞬间重伤,她握紧恰丽喀尔,试图在死亡之前将这个卑鄙的诺克萨斯人也一起带走,但还没等她挥出武器,背后的伤口就抽空了她的所有力气。
这是一柄有毒的匕首,卡西奥佩娅早有预谋。
眼见着希维尔终于重重跌倒、挣扎着爬不起来,卡西奥佩娅终于再次上前,然后狠狠地一脚将她蹬进了水渠里。
“黄金?梦里有的是!”
随着卡西奥佩娅的出手,其他诺克萨斯人也迅速拔出了武器,虽然剩余的工匠都说“没有我的话你们出不去”,但这些诺克萨斯人却依旧毫不留情,动起手来干脆利落。
仅仅几分钟之后,战斗就已经结束了——虽然拼命反击的佣兵也带走了两个诺克萨斯人的生命,但这也已经无关大局了,卡西奥佩娅将带血的匕首擦干,然后迈开了脚步,愉快的走向了这间大礼堂前的主席台。
一路上,她和一个个座位、一座座雕像擦贱而过,想起了之前苍白女士的叮嘱和承诺,一向高冷的卡西奥佩娅甚至低声哼唱起了小曲。
“来吧,来吧!”卡西奥佩娅吟唱着,“将你的奥秘、你的力量,都展现给我吧——”
然而,还没等她到达主席台前、没等她靠近那一架黄金棺椁,地面忽然再次震颤了起来。
难道是那些人追来了?
不,不是的——卡西奥佩娅明显感觉到,震动来自于自己的脚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站立不稳的卡西奥佩娅一只手提着探照灯,另一只手干脆扶向了自己的身边,她想要抓住点什么、然后让自己站稳一点。
然而,卡西奥佩娅没有注意到的是,她的右手并未抓向固定在礼堂里的椅子,而是抓在了一尊雕像上。
卡西奥佩娅的触摸激活了这一尊雕像,这尊蛇首雕像仿佛是一条真正的毒蛇一样,张开了大嘴,然后吐着信子,狠狠地咬在了卡西奥佩娅的肩膀上。
剧痛让卡西奥佩娅眼前一黑,眼见着头顶的砂砾已经开始掉落、地面的石块开始隆起,只能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