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岳城繁华如往昔,街道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一家小酒馆门口,握着手绢的老板娘掐着腰,满脸气愤的对面前的男子说话。店小二和胖大厨都躲在后厨门口偷看。
胖大厨小声说道:“咱老板娘都多久没有发这么大脾气了?”
“可不是么,”店小二说道:“上次还是因为老板去当城主,两个人大吵一架。这回可是因为咱们小姐,自然是大发雷霆了。”
店门口,老板娘骂道:“你们这群狼崽子,王八蛋!居然叫我们家小祖宗去陪那挨千刀的混账货,我看你们真是活腻歪了,真逼得老娘砸了你的戏班,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老板娘面前站着的,正是戏班领班老板,此刻正低着头,不住的赔不是。这老板也是无可奈何,他本就是一介凡人,靠着唱戏为生,朝廷大臣的儿子要接戏子过府唱戏,他又哪里能够阻止。
到最后,也只能是两头不落好,里外不是人。
“大嫂子说得在理,”戏班老板一脸无奈的道:“可是这谢老板不能走啊,好多客人这些天,天天在闹,点着名要听谢老板唱《君不归》,还请老嫂子行行好,让谢老板出来,和我见一面。”
“你想都别想!”老板娘大手一挥,喝道:“咱家小祖宗从今以后再也不唱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以后也别来了!”
“这这这……”
戏班老板一下子就慌了神:“这不行啊,老嫂子,你说这叫我怎么和客人交待……”
“你爱怎么交待怎么交待,赶紧走,我们这不欢迎你,走走走!”
老板娘推搡着戏班老板往外赶。正这时候,谢怜儿挑帘走出来,言道:“姐姐,不要为难他。”
戏班老板见了谢怜儿,赶紧着闪身跑到面前,哭丧着脸哀求道:“我的谢老板,您可算是露面儿了。咱这戏班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可全指着您活命呢,今天您要是不去,咱这戏楼可就要被人砸了。”
“我都说了不去不去,你怎么这么没脸没皮啊?”老板娘抓住戏班老板胳膊,将他往外拽,并对谢怜儿道:“听姐姐的话,咱们不去。”
谁想谢怜儿却点头道:“姐姐放开他,我去,我这就跟你回去。”
“真的?您可真是活菩萨呀!”
戏班老板千恩万谢,赶紧着就要带谢怜儿回去:“今天咱们戏楼便来了贵客,就等着听谢老板您的戏呢。”
谢怜儿点点头,看了一眼老板娘。可老板娘眼珠一横,转过身去不言不语的声闷气。
戏班老板赶紧着说道:“您看,门口的轿子都给您备好了,咱们这就走吧。”
谢怜儿也没什么东西要带,回屋去换了件衣服,这就跟着戏班老板离开了。
见他们都走了,店小二和胖大厨走过来,问老板娘道:“老板娘,这小姐已经走了,你看咱们这生意……”
“还做什么生意?”老板娘站起身,没好气的道:“关张,今天不做生意了!”
说完,她便转身回后院去了。
店小二与胖大厨对视一眼,也无可奈何,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
戏楼门口被一堆侍卫把守,闲人不得进入。中庭里,几个身世显赫之人坐在一起,为首的,竟然是三皇子百里澍泽与六皇子百里瀚然。两旁边,更有工部尚书王文进,户部侍郎贾瑛,国子监监生顾书辞等人。这些本不应该坐在一起的人,此刻却诡异的凑在一处。
百里瀚然对百里澍泽道:“没想到三皇兄居然会邀我前来听戏,难道就不怕二皇兄责怪?”
“哦?”百里澍泽眉间一挑,笑问道:“我请六弟听戏,二哥为何要责怪我?”
百里瀚然亦笑道:“我和二皇兄一起监国,每日都有做不完的公务,倒是三皇兄你无事一身轻,反倒将我一起拉来,岂不是把烂摊子都推给了二皇兄,你说二皇兄要不要责怪你?”
“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百里澍泽笑道:“不过这国事怎么也做不完,六弟也不能与当初大哥一般勤勉过分。我正是看你这些日子太过操劳,才想着带你出来放松一下。”
“还是三皇兄最心疼我,”百里瀚然道:“小时候大皇兄一心扑在国事上,二皇兄拜师仙山,学艺不归。四皇兄整日居于军营。皇姐独来独往,不知所踪。也只有三皇兄总来关照我饮食起居,修为课业。”
百里澍泽不语,目光却仿佛在看以前的记忆。
百里瀚然接着道:“真想回到小时候,那才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啊!”
“只可惜时光不能倒流,”百里澍泽转头看向百里瀚然:“若非六弟成长起来,现在怎么能够替父皇分忧?”
“好啊皇兄,你居然取笑我,”百里瀚然笑道:“我明日就去告诉父皇,让父皇也给你个差事,也让你为朝廷出出力。”
百里澍泽摆摆手道:“六弟应该知道,我不通政事,更是无意于朝局,还是这样每日悠闲地听戏更好。这戏楼有个名角,最拿手的便是《君不归》,是不是,书辞?”
顾书辞赶紧点头道:“这唱《君不归》的角儿叫谢怜儿,您看过就知道,真的是好。”
听了这名字,百里瀚然嘴角微微颤抖,微不可察,便不再言语。
百里澍泽道:“我也是第一次来,所以还不知道如何,也让六弟品评一番。”
百里瀚然神色淡淡,随口答应道:“全照着皇兄吩咐就是。”
一声铜锣声响,这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