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三点要求?”李延庆右肘靠在扶手上,大拇指托着下颌,身体微微右倾:“说来听听。”
袁立沉声静气地答道:“第一点,在下需要帮手,三到五人足矣,同时郎君还需派一个账房来帮助在下,因为在下并不精于算术。”
李延庆不假思索地说道:“帮手,台里的乌衣卫任你挑选,至于账房我会给你安排一个老练熟手。”
其实袁立的算术能力并不差,甚至还说得上精通,做过七年牙人的人,那算术能差吗?
袁立之所以还要向李延庆讨要账房先生,主要是为了让李延庆放心自己,也是为了避嫌。
混迹牙侩这一行当多年的袁立,很清楚账房先生算账职能外的监管作用,李延庆当然也懂,两人自然是心照不宣。
袁立见李延庆答应得爽快,当即又道:“第二点,在下需要足够的钱,应该不会很多,至于具体数目,则要等在下拿到牙人付身牌后,在开封城里实地考察一番,才会有定论。“
“钱嘛。”李延庆略有迟疑,随即语气果决:“也没有任何问题。”
中介仆役的牙人,钱是次要的,背景和后台才是主要的。
所以起初花不了多少钱,应该不会超过五百贯,后续甚至还能盈利以达到自给自足,暂时囊中羞涩的李延庆心中暗自盘算着。
同时袁立做事细致谨慎的态度,也让李延庆对他愈发欣赏。
“最后,在下还需要郎君提供一些声望和人脉上的帮助。”见钱的问题也得到了李延庆的承诺,袁立的眼神明亮了不少。
李延庆闻言毫不迟疑地说道:“这个是必须的,若是光靠你一人就想在开封城里打开局面,着实有些难度,等你有具体的计划后,随时可以向我申请援助。”
开封城里从事仆役中介的牙人,定然都是有后台、有靠山的。
说得难听点,在开封城里从事这一行当的牙人,其实就是在干人口买卖的勾当。
虽说目前的社会中,随着经济的发展,仆役和主人之间流行签订有期限的契约,但被卖入高官豪门家中,被迫签订卖身契的仆役侍女数量依旧很多。
因为高官和富豪们,还是更渴望拥有仆役和侍女的人身所有权,特别是年轻貌美且才艺出众的侍女,而不仅仅是数年的使用权,他们并不差钱。
有需求自然就有市场,贩卖人口的牙人在开封城中有不少。
而人口买卖的勾当,自古以来都是利润丰厚,没有背景的牙人,是绝无可能在开封城里掺和进这一勾当的。
袁立要想将乌衣台的触手,伸入开封的高官豪门府中,就必须要参与人口买卖的勾当。
李延庆对此心知肚明,他不会让袁立单打独斗,会想办法暗中动用李吴两家在开封城中的力量,为袁立保驾护航。
见李延庆对于自己的三点要求都答应得极其痛快,袁立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曾在开封当了三年狱卒的袁立,对于开封城里仆役中介的行情,是相当了解的。
毕竟这是他曾经的主业,在七年前逃至开封时,袁立还想重操旧业,却因为没有深厚背景和足够财力只能无奈放弃,被迫从军果腹。
如今从李延庆这里得到机会,能够重新从事熟悉的牙侩行当,令袁立百感交集之余,心中对于李延庆是愈发尊崇。
李延庆放下右手,坐正身体:“就这些么?若是还有什么需求,你不妨一并提出来。”
袁立将会是自己在开封城中极为重要的棋子,李延庆必须鼎力支持,以让袁立安心替自己效劳,迅速打开乌衣台在开封的局面。
郎君的胸襟实在是宽广无比,有成大事的气度,袁立心中暗赞一通后说道:“在下其实还有一不情之请。”
“说吧。”李延庆看了看袁立身边的张正:“趁着张台主也在这,他会帮忙见证的。”
张正扭头注视着袁立头顶的发髻:“若是有你就快说。”
“是。”袁立下颌微收,徐徐说道:“在下的老母目前住在安阳城外,上次郎君给乌衣卫发放安置钱,在下并没要,因为家中尚有大哥操持,且老母年老体衰不宜长途跋涉。”
说着说着袁立的语气陡然变得伤感起来:“可前日家中传来噩耗,大哥突然亡故,所以在下斗胆请郎君派人去一趟安阳,帮在下将老母接来开封。”
“啪”李延庆一拍扶手:“此事我答应了,你尽管放心,我定然会将令堂平安地接到开封来。”
说罢李延庆又对张正说道:“张叔你一会去乌衣卫中问问,若是有情况和袁立一样,家中有老父老母缺人赡养的,都派人帮忙接到开封来,我瞧这庄子里空屋子还不少,正好可以让他们阖家团聚。”
“喏!”张正拱手道:“我替弟兄们多谢郎君大恩!”
“多谢郎君大恩!”袁立从悲喜中醒悟过来,连忙躬身道谢。
李延庆站起身,用力托住袁立的手臂:“谢什么,你们替我效劳,让你们能够安心正是我的职责,若是今后乌衣台里有人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也必须让我知晓。”
“听明白了吗?”李延庆望向张正:“张叔?”
张正连忙站正:“是!”
......
与训练完毕的乌衣卫们共进晚餐后,李延庆又陪着张谦和观赏了一场蹴鞠比赛,天色渐晚。
将已经成了教书先生的张谦和留在了乌衣台中,李延庆在护卫们的簇拥下回返开封。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