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赵匡胤猛然惊醒,这场比赛是黑云队赢了。
输的赤虎队看得出是全力以赴,而赢的黑云队虽然装作筋疲力尽,有明显的放水痕迹,但最终是黑云队赢了,这怎么能被称为假赛呢?
赵匡胤放下水桶,苦恼地挠了挠额角,仔细想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你想说的就是这件事?”赵弘殷从马后探出头。
“还有一事。”赵匡胤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应该是两件事,那个黑云队的球头球技甚是高超,踢法和禁军中流行的踢法很像。”
“这黑云队是哪里来的球队?球头看起来大约多少岁。”赵弘殷闻言有了兴致。
不愧是阿爹,马上就能把握住问题的关键,赵匡胤心中感慨一番,回道:“听说是相州来的,球头看起来三十许的模样。”
“相州,三十。”赵弘殷略微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要说的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赵匡胤努力地回想着球场门口的见闻,徐徐说道:
“孩儿在球赛的中途出了球场,去旁边的赌场问了问今日的赔率,回球场的路上,在球场门口碰到了一名少年郎,他带着很厚重的褐色风帽,帽檐拉得很低,面目看不太真切,只知道他颌下无须,年纪应该不大。
而他身后跟着的四名中年壮汉,皆有一股子肃杀之气,是上战场杀过人的,之前应该都是军中精锐,极有可能就是禁军里出来的。”
“少年郎,中年壮汉护卫。”赵弘殷的脸上露出少许的凝重。
赵弘殷马也不刷了,放下桶子和抹布,靠坐在马厩的围栏上,低头思索着。
京中能够从禁军中抽调士兵来充当护卫的,无非就那么几人,李重进、张永德、或是禁军中的几名柴家人。
嗯,新任的两名侍卫司主将韩令坤和李继勋也能做到,还有自家的二哥儿也勉强可以,其他应该就没有人了。
那么这名少年,只能是这几家的小辈,今日的这场球赛,也与这名少年有关么?他的背后又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来看一场球赛?
还有,相州来的球队,是不是也有什么隐情?相州的安阳城才被屠城没几年,城虽然是重建了,可城里目前没多少人口,哪会有什么球队呢?
还是说,这球队的来历是被伪造的?故意说成是户籍全被损毁的相州,让人难以查证?
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思忖片刻后,赵弘殷抬起头:“今日这场球赛,你赌了钱吗?”
“没有。”赵匡胤连连摇头,觉得自己语气不够坚决,又连忙补充道:“孩儿是绝对不敢赌钱的。”
赵家穷了三十多年,在赵弘殷的棍棒教育下,赵匡胤从小养成了节俭的好习惯,一点不良嗜好都不敢沾染。
没赌钱就好,赵弘殷闻言轻轻颔首:“这样的话,今日球场中的这几件事,你就当从未见过,你只是正常地去看球,正常地回家。”
“是,孩儿明白了。”赵匡胤是绝不敢违抗父亲命令的,当然父亲的良苦用心,他也能猜出个七八成。
开封城里的水太深,赵家现在虽然一门两刺史,且圣眷正隆,但离真正的高官豪门还有不小的差距,绝不能轻易地卷入未知的事件中。
......
两日之后,黑云队又参加了一场球赛,这次依然是以微弱的优势取胜,只不过对手比赤虎队稍强了几分。
这一日,董三牙还是未能见到袁平这位球队主。
又过了三日,蹴鞠行会中传出消息,说是黑云队的球队主,来自相州的商人袁平有意出售黑云队。
此次交易采用当面交流的方式,有意购买者,可以向行会递交名刺,并写明愿意给出的价格,袁平会根据名刺上标注的价格来挑选买家。
董三牙当日就向行会递交了名刺,还给行会中的管事塞了不少钱,希望能尽快见到袁平。
这一次没让董三牙等太久,当日下午他终于如愿以偿,在行会的一间茶室内见到了这位袁平。
两人拱手作揖后,对桌而坐。
袁平抿了口茶汤,轻声道:“我见过董牙人的名刺后,深感董牙人的诚意,只是对于董牙人开出的价格,我个人认为还有少许可商榷之处。”
董三牙一听,脸上两瓣肥肉抖了抖,睁开半眯着的双眼,瞪着袁平:“怎么,一千二百贯都不够?你也别把你的球队想得太值钱了!”
“不是,不是。”袁平笑着摇了摇头:“我并不是对价钱不满意,董牙人的出价不可谓不高。”
“那是什么可以商榷?”董三牙面色稍霁。
袁平不答反问:“你可知道我在相州是干什么的?”
董三牙这些天也动用了不少人手在开封城里查找袁平的底细。
功夫不负有心人,董三牙还真查出来点东西,这袁平在五天前得到了开封府的批准,成为了一名牙人。
“不知道。”董三牙貌似老实地点了点头,目前他还猜不透这袁平打的什么算盘。
袁平从袖中取出一枚黑木制成的木牌,平放在桌上,推到了董三牙的眼前:
“我在相州的时候,干的就是牙人的行当,家乡的生意不好做了,便想着到开封来闯荡闯荡,可谁想这开封城里的生意更难做啊。”
董三牙接过付身牌,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这块付身牌是如假包换的开封府出品。
当然了,这块刻有袁平籍贯的付身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