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念身穿淡蓝色的及地长裙,外套纯白色的狐裘小皮袄,本就光洁如玉的面容更显丽质,头顶两个微微鼓起的发髻则说明她尚未及笄,未满十五。
面对这位盛气凌人的小娘子,李延庆低下了头,装作服软的样子,心中却是在想刚才那只从身边溜走的猫。
它不会是发情了吧?
李延庆穿越之前,经常去乡下看望奶奶,奶奶为了对付肆虐的老鼠养过一只母的狸花猫。
乡下的猫任其野蛮生长,一般是不做绝孕手术的,所以奶奶养的那只狸花猫,每年晚冬都会发情。
而每当那只狸花猫发情时,叫声听上去会比平常凄厉很多,白日里也会非常的活跃,经常跑出家中,疯狂寻找公猫,发情结束两个月后,母猫就会产下一窝小猫崽。
所以,刚才那只小巧的狸花猫,应该是发情了,看身形大小,也许还是它猫生中的第一次发情,李延庆在心中下了判断。
见李延庆依旧沉默,安清念凶巴巴地呵斥了一句:“喂,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话?看你也不像是府上的仆役,是从哪里来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延庆压低嗓音回道:“在下并非陈王府内的仆役,只是随自家主人来陈王府赴宴,一时间迷了路,故而冲撞了小娘子,并非有意,还望小娘子谅解。”
“哦,是这样啊。”安清念原本怒气冲冲的面色稍有缓和,她虽然从小养尊处优,脾气娇惯,容不得忤逆,但也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且博览群书,并非不明事理。
在得知李延庆并非陈王府的仆役后,安清念对他的怨气倒也消散了不少。
“目前正是自家在开封城中扩充人脉的关键时期,不能与其他豪门交恶。”
安清念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又仔细打量了一眼李延庆。
见李延庆容貌还算入眼,措辞也还得体,安清念脸上浮现两个浅浅的小梨窝:“你是哪家府上的仆役啊?”
“在下是...李使相府上的仆役,今日是跟随自家大郎君来陈王府赴宴。”李延庆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面对眼前的这位年岁尚轻小娘子,李延庆认为并没有撒谎的必要,而且她有可能知道吴家的人没有出席宴会,自己撒谎反而还会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是现任宋州节度使、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李重进家的仆役,安清念闻言,脸上笑意更甚:“这样啊,我今日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你帮个小忙。”
“小娘子只管吩咐便是。”李延庆没有抬起头去看安清念,安清念的声音愈来愈亲切。
秉持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理念,李延庆并未迟疑,便应了下来。
看这情况,应该就是要我帮忙找猫而已,李延庆心中猜测。
果然不出李延庆所料,安清念指了指狸花猫逃跑的方向:“刚才的狸奴你也见到了,我想让你帮忙找找这只猫,府内的仆役今日都忙于布置宴席去了,一时半会我找不到人手。”
“在下明白了。”李延庆抬起头,望着安清念清澈的眼眸:“在下其实已经有想法了,也许很快便能找到狸奴。”
“真的吗?”安清念惊喜不已:“你真的能很快找就到它吗?”
狸花猫早已不见踪影,而陈王府占地又十分广阔,安清念其实对短时间内找到狸奴已经不抱太多希望。
“这个,在下并不敢保证,只能说有较大把握。”李延庆并没有将话说满,给自己留有余地。
“可以,只要你能找到它,我定然不吝赏赐。”安清念挺了挺蓓蕾初开的小胸脯。
李延庆微笑着说道:“赏赐倒不打紧,但关于狸奴,在下其实尚存一惑,想请小娘子帮在下解疑。”
这仆役倒也算得上恭谦有礼,窥一斑而知全豹,看起来李府的家风尚可,安清念觉得眼前这仆役是越看越顺眼,脆声道:“你问吧。”
“请问小娘子,这狸奴是不是你从襄州带来的,而且年龄不到一岁?”
“确实如此。”安清念好奇地问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延庆微微一笑:“只是猜测罢了,因为那只狸奴看起来有些小巧,且慌不择路,像是初来此地。”
“你说的没错,那只狸奴才刚满七个月很是怕生,昨日才刚进陈王府。”安清念已经有些相信,李延庆真的能找到那只狸花猫了。
“在下明白了。”李延庆又问道:“那这只狸奴是雄猫还是雌猫?”
这我哪会知道?安清念回头望向一名侍女:“你快告诉他。”
“回小娘子,是雌猫。”侍女轻声答道。
“两个时辰内,应该就能找到那只狸奴。”李延庆成竹在胸。
“那便交给你了。”安清念说罢,回头对两名侍女道:“你们俩听他的吩咐,帮着他一起找。”
两名侍女虽惊讶于安清念对这名仆役态度的转变,但还是毕恭毕敬地答道:“喏,小娘子。”
“那在下先说明一下。”李延庆低头咳了咳:“其实呢,要想找到这只狸奴并不困难,根据小娘子方才介绍的情况,在下以为,这只狸奴大约是思春了......”
“这是什么意思?”安清念有些疑惑不解,回头望向两名侍女:“思春是何意?”
两名侍女年岁稍长于安清念,脸颊已经有些发烫:“小娘子,思春,思春就是......”
“说呀,干嘛藏着掖着?”安清念的语气陡然严肃起来。
眼见主人即将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