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忽然得知死者未逝,虽然不能有恨,却有一种微妙的异样之感,当着自己的面死去的人,还能活转,究竟有什么是能相信的?有些恹恹之感,但终究是好事情,天欣低了低头,问道:“他们,还会回来瞧瞧么?”
老寨主见着自家孙女一副别扭模样,知道她心中憋屈,想安抚,又怕吓着孙女,咧咧嘴,给了个亲切的笑容:“乖孙女,他们办完了事儿自然会回来瞧你的,别担心。”
天欣始终没有缓过来,却想起一个问题:“他们说的嫡孙女,是什么意思?”
“这不明摆着么,就是说你是这老头子的亲孙女呀。”柳俨如啃着干粮,就着从老三那儿要来的衡水白干,感叹着不掺水的白酒,真tm过瘾!
天欣转头望向隐白,隐白触着她的目光,忍不住想要揉她入怀,却知道不合时宜,也是不应当有的举动,垂了垂眼帘,说:“怕是有些隐情,你毋须多想,待他们回来问了便是,既然他们递了这信儿来,自是知道任宁娇调包的事。”
可……这不科学!天欣头垂得更低,她喜欢这对父母亲,可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所谓真相,他无法安然接受,驳了她一贯的认知,比当日他们告诉她,她不是爹娘亲生的时候更难以接受。
老寨主看着孙女不开心,心中暗自焦急,想起刚才天欣对白毛村的往事显出了好奇,赶忙调转话头:“乖孙女,你可是想知道横眉山白毛村的事儿?外公给你唠唠,这事儿可就碰上是外公我了,旁的知情人,死的死,逃的逃。百年也再碰不上一个。”
众人望向老寨主,看他那屁颠屁颠的模样,想催他说故事的人,一个个憋着硬是不说,让他自顾自得瑟。
见达不到预期的效果,老寨主有点儿失望,但是天欣的目光毕竟被吸引了过来,他假装清了清嗓子,摆了摆谱,讲起往事:“话说。那横眉山原是座神山。有传闻说是蓬莱老祖曾到此山一游,小住数日后,整装待发。却在山中一处埋下了他的长生不老丹。没有人知道那丹药埋在了哪儿,但那山却从此有了灵气。前朝有个老道士,经过此地,见此处仙气缭绕,竟迟迟不肯离去。就地造了座横眉道观。不知过了多久,他藉着仙山的灵力,练就了一枚仙丹,是一颗能解百毒、除百病的救命丹药,为了让丹药的灵力更高,他坐化丹炉之中。让自己的凡胎之躯与仙丹相容,终于大成。临死之前,他告诫门下弟子。此丹乃镇观之宝,以后自然有人会来用它,万不能擅自取丹,若丹药入了魔道,将带来无尽的灾祸。可是。死去元知万事空,他坐化不及数年。门下大弟子便带了丹药,投奔朝廷,将丹药献给皇帝,以牟取权力与钱财。可不知怎地,丹药在宫内不翼而飞,皇帝大怒,遣了那大弟子回横眉山重新炼丹,势必再造仙丹。大弟子是个贪图享乐的蠢货,哪儿有这本事炼丹,可装也得装啊,于是就号称炼丹需要种种条件,先是要封了山防止凡人入侵,第二,要在山下建村落,送上八字纯阳之人作为协助,第三,在炼丹未成之前,不许旁人打扰。这皇帝也是个蠢蛋,竟然信了他的浑话,真的就建了这白毛村,村中之人全都是送去给那大弟子的道观做仆从的,还对那大弟子予取予求。那大弟子本是个骗子,想着能多享受一刻,便赚了一刻。可是,偏偏又出了猫腻。那年,白毛村来了个修真的道士,有个专门炼丹的方子,那大弟子穷凶极恶地杀了那道士,夺了炼丹的方子,按着那方子炼丹,果然有了成效,给皇上献上的丹药让宫中之人试药之后,效果奇佳。于是,自那时起,横眉山便赏赐给了那名大弟子,白毛村也跟着一起给了他,这片地儿再也不受任何官府的管辖,算是占山为王了!”
老寨主说书说得神采飞扬,众人听得仔细,山洞中显得颇为安逸,只一个人,眉头紧锁,闻言更是凝神思索起来,这人正是老五。
“老爷子,这故事还没完呢吧!”天欣催促。
老寨主得意非常,拈着胡须继续说:“是啊,后头又出事了!骗子就是骗子,假的真不了。那修真道士的方子本就不是什么真的灵丹妙药,那些丹药给人服用之后,起先是有些好处的,可是,长久服用之后,十个有九个都会猝死,且死得不明不白。那皇帝起先也跟着服食了丹药,见状恼羞成怒,派人抓了那大弟子关押起来,让他想主意!那大弟子老早吓破了胆子,可仗着有钱,贿赂了狱卒,拿了个假尸体换了真身,上报说在大牢里头自尽身亡了。皇帝气极,可毫无办法可想,才刚说了,是个蠢蛋嘛,只逼着横眉道观里头剩下的弟子继续改进丹药,且使了个阴招,炼出的药让那些弟子先试,叫他们不敢敷衍作假。后来吧……老皇帝也猝死了,道观里头的弟子老早逃光了,朝廷派了人去一把烧了那道观,可那处地儿也成了无人敢问无人敢管之地。”
“不对啊,依着咱们现在看的,这白毛村跟朝廷的大官还有着密切的联系,不像是断了根脉、任其自生自灭的样子啊。”天欣不解,众人一样有惑,看着老寨主听他解释。
老寨主放下胡须,表情有些不屑:“人呢,总是贪心的。没钱的想有钱,有钱的要有权,啥都有了,就想着长生不老了。依着今儿的情形,老子敢断言,必定是又有人想炼丹求药了。且此人位高权重,指不定就是那皇帝老儿。只是这皇帝比那死了的老皇帝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