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取到这药。”沉默许久的隐白,终于开口问话,旁的都能慢慢来,只有常欢的健康,与他看来,是最重要的。如果能拿到药,寻遍名医,总能问出一二。
“却不能保证。待我回去找找。”姚政并不瞒着隐白。
“那你知道药方不!没药,有方子也行。”柳俨如就是个医生,知道方子比拿药分析可直接多了。
“这……我可不知。”姚政继续无奈。
“小白哥,既是清华阁的药,咱们去清华阁买不就行了!跟着废物磨叽什么。”柳俨如对常欢这姐姐自然十分上心,恨不能立刻研制解药,看她那小模样,哪儿还是自己的姐姐。
“你有所不知。”姚政虽对柳俨如毫无好感,却因为心中亏欠,对他的话还是解释了一番,“清华阁这药并不卖,而且不是人人都能用的,只有清华阁信得过的老客人,才许用上一点儿。”言下之意,也就他老爹这种青楼常客才有资格弄得到秘药。
“大哥还在清华阁。”隐白忽然提到,像是要提醒姚政。
“大哥也未必能有。听说,秘药已尘封多日,连老顾客都求之不得了。”姚政知道的还不少。
“这有何难,抓了他们老板,严刑逼供。”简单粗暴就是这种吧,柳俨如觉得大家都很磨叽。
“你抓谁呀?清华阁的幕后老板究竟是谁,都没人知道。只知道当家的是老鸨青娘。碰上重要的事情,老鸨都做不得主。”姚政丢了个轻蔑的眼神给柳俨如,神经太粗了。
“那就抓老鸨严刑逼供。”柳俨如贯彻到底。
隐白看向柳俨如的眼神,带着同情,那是一种对知识贫乏同时缺乏经验者的同情。如果一个老鸨能轻易供出主子,她还能在那个位置待多久?可惜他的眼神没能维持多久。在常欢把手指伸进他的衣襟之时,他无法再镇定自若地望向柳俨如,耳根通红地忙着把常欢的手儿一只只捉住。
常欢不解地看着小白——你怎么配合度这么低,这是不对的。
众人、除了柳俨如,都觉得自己这时应该回避,可柳俨如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姐出丑啊,可这是在小船上,跟二十一世纪小皮艇似得,完全没有可用之物。想了想,只得就地取材。柳俨如掬一把清澈的湖水,直直浇灌在常欢的面门上——老姐,你可给我清醒点儿。大庭广众调戏良家妇男,不是咱老常家能干得出的事儿!
“诸位这是要去哪儿呢。”轻踏湖水,锦衣飘摇,翩翩公子,临空入世……常欢还没来得及给反应。柳俨如还没来得及收回手,隐白还没来的及擦擦水,剩下的人还没来得及做好防御,他们就被明晃晃地偷袭了。
船头因为忽然的重力,晃动得不清,大家努力保持平衡。船头那人却笑意阑珊。这人隐白认识,常欢认识,姚政也认识。不就是开服装店的黑发混血美男贺若连么。
放下常欢,隐白往前一站:“少东家这是要干什么。”
“听说白兄的这位朋友,偷了我朋友的一些宝物,少不得出马讨回公道了。”贺若连长指一伸,指尖正对着常欢。
隐白抱胸微笑:“不巧这位正是在下的妻。并没有偷人钱财的爱好。少东家想必误会了。”
“白兄说笑了,谁说是钱财了。钱财那种东西,谁会放在眼里呢。既然是白兄的妻子,更应该帮着咱们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须知,尊夫人闯的祸可不小。若今日将人交予小弟,查出下落后,自然完璧归赵,如若不然,啧啧……小弟可帮不了你们了。”贺若连说话儒雅,仿佛只有他占着理儿,奸商的本质,显露无疑。
“少东家说笑了。拙荆初来此地,怎会与少东家的偷窃之事有关,今日你若强来,我自当奉陪到底。”隐白一口咬定不知情,就跟贺若连较上劲了。
“白兄,尊夫人看来似有不妥?”贺若连见风使舵。
“拙荆略有不适,少东家请勿耽误咱们看病。”
“巧了,小弟略通岐黄,可否让小弟搭脉一瞧。”贺若连边说边靠过来。
“留步。”隐白隐隐显出不满之色,“少东家可是逾越了。”
贺若连止步,摸着下巴微微笑:“那可怎么办好呢。后头那些船上的弓箭手,不知道听不听话……”
这时,众人才在湖上的薄雾中,隐约见到数只小船,快速驶来。原来,贺若连打的是前战,后招跟着就上了。
湖中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可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如果只有一个贺若连也就罢了,现在呈围攻之势,防不防得住,就两说了。
贺若连不急,扭了扭脖子,看着风景。
隐白也不急,命令船夫停下小船,让柳俨如护着常欢找角落坐好,玄云自然早已将紫桦护得严严的。姚政见没人理自己,蹲一边自动隐匿了。
载着弓箭手的三只小船,很快便驶入了大家的视线,在周围停靠,船上的近十名弓箭手蓄势待发,似等着最后的命令。
“白兄,你说,是放箭留下个尸身好呢,还是将夫人借与我几日好?”这话怎么听怎么厚颜无耻,偏偏贺若连还说得振振有词。
隐白面无表情,淡淡摇头:“都不好。”
“好吧……那就……”贺若连抚了抚指甲,顿了顿,冷声说道,“放箭!”
弓箭手应声动作,箭矢势如破竹,呼啸而来。
隐白嘴角隐隐一翘,跟姚政使了个眼色,两人高高跃起,重重落下,落在船的同一侧,使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