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平平无奇的菜式,端正地摆在桌上,萧逸清并不想动筷,小黑衣们跟着都不能用午膳。
厨房里的天欣草草吃了点饭,隐兰正来找她,对她歪歪嘴,意思说:你可闯祸了。天欣也不惧,塞了块才做的海棠糕给隐兰,又端了几块,没忘记背上她的双肩包,笃悠悠跟着去了萧逸清的屋里。
进屋时,萧逸清正和一个小黑衣说话,这小黑衣又是个新面孔,肤色很白,特别是隐兰在他边上一站,活脱脱黑白无常。看来跟隐兰年纪相当,是小黑衣中面相最不似杀手的一位,倒像个书生,这副相貌做杀手真真名不副实。这小黑衣其实长得挺俊俏,天欣一眼便认定他就是隐兰那位心上人隐白,虽斯文却不失男儿气概,到底还是个练家子,赢弱是绝没有的,强壮却也不见得,与隐绿那健壮身躯相去甚远。说到面相,不似隐绿的阴柔,亦不似隐赤那冰山寒面,整个儿淡如水温如玉,嗯,就是二十一世纪所说的气质型男吧,就是隐兰的那贴药。天欣正在悄悄琢磨着隐白的肌肉隐藏在何处,却被他月白风清似地瞟了一眼,天欣赶紧把抬着的脑袋扳正,就听见隐白的的声音传来:“少主,大太太虽掌着中馈,却甚少插手萧府生意,大老爷也有意全权交付与你,只这次,大太太的手脚伸得过长过快了些。”
“我本也不打算霸着萧府的生意,她要便由着她拿,只要父亲那边她自己能交待便是。”萧逸清淡淡地回了一句。这便宜父母真是不能随便认,天欣自觉有任家这对便宜父母是好事,而萧逸清是没自己好命,忽又想到任家夫妇的惨状,不禁黯然。
“既来之,则安之。少主不若拿着练练手。”隐白虽语音平和,但听得出,他对萧逸清的建议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并没有下级对上方的那种谦卑。
“哼,这算不算为他人做嫁衣裳?”萧逸清没好气的应付道。
“却是不然……”天欣轻声嘀咕了一句。萧逸清、隐白与跟她一起进来的隐兰皆回头去看她。天欣笑脸盈盈地爬到圆墩上,给萧逸清夹了一筷蟹黄蛋,“我正有事要与少主您商量。以为你们这会子都吃饱喝足了,却把我好容易准备的饭菜都凉在一边,辜负了奴婢一番心意。不若先吃了再说?”
萧逸清勉强吃了一筷,酸酸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这道菜曾是前世天欣的拿手,也是前世她母亲唯一亲自教她的一道,下足了功夫去练习的。这一世大闸蟹也并非家常菜,萧逸清这口倒是吃出了味道,又起筷自己夹了一口。
天欣满意地笑笑,又说:“这些菜都是要趁热吃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吃饱了谈什么生意经呢。你看这麻婆豆腐,一冷就白做了。少主,小黑们都候着您,您这吃得又慢,叫他们一起来吃,还热闹些呢。”
“食不言,寝不语。”隐白说道。
天欣抬头望望他,也不过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弄得自己那么高大成熟做什么?这还不是都为了这帮饿肚子的侍卫么!“少主,奴婢才知道,原来这位小黑是您的教养嬷嬷呐!”
话音未落,隐兰一声嗤笑,又赶忙遮住嘴巴,憋回笑声,俊目俏生生望向隐白,隐白仿佛什么都发生一样,静立一旁,萧逸清眼中却也三分笑意。
“那就把他们几个都叫来,一同吃吧。丫头,你去把给他们预备的饭菜也拿来吧。”萧逸清下令。
怪哉,谁说过自己还要负责小黑们的饭菜?幸亏本姑奶奶聪颖过人,多备下一些白饭、点心,如今拿来正好应付。天欣心里想着,动身便去厨房拿,隐兰自然跟着她过去。
才出房门,隐兰便悄悄对天欣说:“你这丫头,恁地胆大,对少主这般不敬,仔细以后找你算帐。”
天欣烂漫一笑,她这么做是存着私心的。自己本是个小娃娃的身体,若一味让他们觉得自己渺小,以后的计划就很难施展,不若先潜移默化地跟他们用同辈的方式交往起来,等习惯了,他们便可能不再默认她是个小娃子了。只是这招并非完美,以后要补遗的地方应还多了去了……这是后话,天欣不愿多想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兰姐姐别担心。那海棠糕可还可口?”天欣攀着隐兰的胳膊,用稚嫩的声音打着岔。
“嗯,好吃是好吃,只是……”
“喏,早给姐姐备下啦!”天欣跑进厨房,拿了个牛皮纸包,交给隐兰,又拉着隐兰去端饭菜。隐兰跟着天欣,隐约有种感觉,好像在天欣面前,自己才是个小女娃。
天欣再进萧逸清房内时,三位男小黑已然坐在萧逸清下手,却还只有萧逸清一人动筷。想必这是第一次主仆同桌用饭,大家都甚是拘束。
天欣如浑然不觉般拉着隐兰坐在他们中间,给他们一一布菜:“吃吧吃吧,尝尝本姑娘的手艺,之前隐绿不是也偷吃过我做的担担面,别不好意思。”
几个男小黑提线木偶般自己盛了饭,把白饭往嘴里扒着。间或有天欣在他们碗里塞些配菜,倒还是隐兰放得开些,不用口口都让天欣忙乎。见他们塞下不少饭菜,天欣便开口提正事了。
“少主,您先管您继续吃,我这头先说着,您就姑妄听之。”天欣喝了口水说。
萧逸清正吞下一口麻婆豆腐,听见天欣说话,顿了一顿,也不打断,继续吃着。
“奴婢本想跟您提个好生意,如今一看,正合时宜。您既不想为萧府谋福利,却不可放过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