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来报饭食已经准备停当,隐白和紫桦才止住了交谈,紫桦自然是吃了晚膳的,让春晓把饭菜送去准备好的客房,让隐白和天欣先去用饭。
天欣饿了大半天,吃了点茶和点心,已然没什么食欲。人有时候上一顿越是吃得多,胃口越好,越是饿越是不想吃了,就是饿过头了。隐白却好像没受影响,一口一口很稳健地往嘴巴里头填菜。天欣每样菜象征性地尝了尝,又喝了点面汤,味道也就普通。她怔怔望着举筷的隐白,想着怎么开口问话比较妥当。
终于,隐白像是吃完了,摆了筷子漱了口,递了盏热茶给天欣,问:“想说什么?”
“我暂时就住这儿了对吧。”天欣问。
“嗯。这儿安全。闹鬼的事情我会打听打听,尽量弄清楚了才走。你吃得太少。”隐白边说边往天欣的碗里添菜。
“闹鬼的事儿暂时不提,等我有空去侦查侦查便是。主要吧……我得问问你关于庄子里的事情,你想,我在这儿也不是住一天两天吧,要跟这儿的人相处融洽吧,我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说话不分轻重,如果不知道内幕,开口闭口伤了人还不自知,怎么能待得下去呢?因此,你得把情况给我交待清楚!特别是……关于你哥那点事儿!”天欣撑起下巴,很有耐心的样子——先就堵住你,说吧,不说我在这儿就混不下去了。
隐白喝口茶,从来就没有打算跟任天欣说心里憋着的那些事情,可被她那么一撺掇,好像不说就是逼她走么。
天欣看他还犹豫,继续逼:“反正,你马上也要走了。你知道我一小娃儿,有啥话也不会跟别人说,你就当我是块石头,对着石头说完,就当说梦话得了。”
隐白倒一点没有不信任她的意思,考虑了一下,就打算言简意赅地给她描述一下,毕竟如果在这儿住着,不了解这里的背景,的确容易伤着人。
“曲战,字紫桦,是这个庄子的主人。他家在皇城里头原也是一户殷实的人家。他十六岁考上秀才,十九岁高中举人,科运亨通得很。本当是前途无量的,却一朝毁于一旦。坏就坏在碰上了……白北亮。”
天欣点点头:“就是……你哥?”
隐白对这个称谓很排斥,但事实如此他又不能反驳,只说:“白北亮……他不是人。他自小凶残霸道,却天赋异禀,是块练武的料,因此从小便跟着武师傅到处历练,待到十五六岁,已经能同时打倒两三个壮年男子了。到后来入了伍,仗着武艺高强胆子又大,屡建战功,得了官职,也闲了下来。家中本来要给他说亲,可他偏偏……偏偏看上了紫桦。”说到这里,隐白声音轻了轻,耳根也微微有些红,喜好男风之事,他觉得说给天欣这样的小孩子听,很是不好意思,殊不知……任天欣对这样的事情可知道的比他清楚多得多。
当然,天欣不会告诉隐白自己对这方面的认知,假装懵懂地继续瞪着眼睛听他说。
隐白以为天欣没听懂,又想解释:“可能他觉得紫桦比一般女子长得好看些。”说完又觉得这解释怎么听怎么别扭。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给她说下去:“他若是真心敬重紫桦也就罢了,却想将他豢养在自家庄子里……紫桦本就是个烈性的男儿,也是有功名在身的,并不惧怕他,却因此惹恼了他。”回忆起这些,隐白愈加忿忿然起来,压抑的恨意也不经意流露出来,“他绑了紫桦,强行……强行霸占,还想要紫桦真心依他,紫桦不肯,他便……将紫桦家中亲人一一抓来,当着紫桦的面,问一次,杀一人。紫桦不愿家人受连累,嘴上答应了他,可他……仍旧将紫桦的家人全部杀光,还一把火烧了他的家宅。”
“为什么!紫桦答应他了为什么他还要这样?这人是变态么?”天欣气得不行,怎么有这种人?想到这人还是隐白的哥哥,心里不是滋味,“他跟你肯定不是一个娘生的!”
“嗯。他嫡我庶。”隐白又恢复那种淡淡的,像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的陈述状。
天欣脑中自动浮现出种种隐白被欺凌虐待的画面,她小拳头一握,这死家伙别掉我手里,等我发达了,我弄死你给小白报仇!
隐白继续说:“他觉得,紫桦的家人在,他就会分心给亲人,只有把家散了,人杀了,紫桦才会毫无牵挂、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次奥,什么理念?!觉得是心理病态的一种表现!天欣急急地问:“后来呢?紫桦怎么逃走的?”
隐白隐匿着自己的感情,微微吐气:“紫桦被关了一年多,自尽了数十次,每次都叫他救了回来。他让家丁日日盯着紫桦,简直……生不如死。后来……有一次,碰巧我烧了那庄子,他假死逃了出来。”
“碰巧?”不会这么巧吧……写书呢吧。
隐白瞅了瞅天欣,告诉你碰巧还不信,好吧:“我之前碰上过紫桦几次,跟他商量好的。反正家人都没了,就在这儿买了个庄子,还算偏远,紫桦又不出门,至今还没被发现。”
真是个可怜的帅哥,天欣不禁偷偷掬一把眼泪,对白北亮的恨意开始飙升,直接满血!
“所以白北亮就恨上你了?”天欣又问。
隐白摇头:“从来就有恨。恨多恨少差不多。”
次奥!折磨我的帅哥,一个两个都被你欺负了!任天欣的小宇宙开始燃烧,却又感叹自己实力不够,暗下决心,要把升级的速度加快再加快才行呀!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