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荣羽再不愿做棋子,为了保护家人,她也不得不做。
这就是当初苏环遭秦氏逼迫和亲时的心情。
秦麟道:“荣羽若是向我求救,我一定会帮她。”
“呵呵,行,我会想办法和她转达你的心意。”苏环淡淡道,随即离去。
…
天微微亮起,这一夜,对于丽州使团而言是煎熬。
他们是中午时候住进府院,可之后就再没有人理会过他们,就把他们关在庭院里不许他们出去,仅在中饭和晚饭时候,允许他们在规定范围内走动。
这已经相当于软禁了。
荣器抬头看着初阳映红的天边,愤恨道:“真是莫大的羞辱,我二哥被他们关在牢里,现在我们也被软禁在这里,这个秦氏,实在是太过分了。”
“荣器公子,莫要着急,我们这么多人,那个秦麟总不可能一直养着我们,他迟早会接见我们。”陈河宇平静的很。
荣器眼下也只能相信陈河宇,只不过,他还是心慌。
而此时,庭院之外,苏环一身黑色皮质练功服,缓步而来。
陈河宇和荣器都未曾见过苏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只拱手行礼。
苏环冷着面孔:“我是来看看荣小姐。”
“好。”陈河宇不假思索,以为是秦麟要来确认荣羽的样貌是否够资格和亲。
对于荣羽的外貌,陈河宇完全不会担心。
荣羽今年刚满及笄,丽州主城里各路权贵,各路商贾已是纷纷踏门而来,要想向荣羽提亲。
所以,陈河宇很有底气的领着苏环来到庭院的后堂。
后堂数名侍女守门,见得陈河宇前来,不由皱了皱眉头。
她们都是荣羽身旁的贴身侍女,在陈氏之时就已是服侍在荣羽身旁,所以她们知道陈河宇把荣羽当做棋子的歹心。
“陈将军,后堂之地,不便进入。”侍女壮着胆子拦阻。
陈河宇道:“这位是秦家主派来的内官,要见一见荣小姐。”
“还请内官随小的来。”侍女看一眼苏环的模样,行上半蹲礼,领着苏环进入。
陈河宇被拦在堂门之外,进不得后堂。
荣羽听得秦麟派来内官,迎上前:“内官安好。”
“荣小姐不必多礼,我奉家主之命前来,是为了看望荣小姐,不知道荣小姐住的安否,有何不适之处否?”
“没有,庭院环境典雅,清静。”
“如此甚好。”苏环言下,脚步走到了后堂院中的石亭,坐在亭中石椅上。
荣羽见此,明白苏环此来不仅仅是为了问候,便是招呼了身边的侍女沏茶,随后也来到了石亭之中
。
“不知内官如何称呼?”
“姓苏,单名环字。”苏环言说,目光盯着荣羽,“荣小姐年纪轻轻,却有武士五重的修为,实力不浅。”
“额?”听此,荣羽愣了愣。
她没有感受到苏环身上的武气,还以为苏环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者说,她以为苏环只是秦府内院中的侍女老大。
可现在听得苏环指出修为实力,而且精准到五重境,可见苏环能感知到武气的浓度。
“内官过誉了,听闻秦家主也不过才二十岁,却拥有着非凡的武宗境修为,小女子的这点修为与秦家主相比,只怕是连边角都算不上。”荣羽谦卑。
苏环翘起嘴角:“未必算不上吧,若是荣小姐心里真觉得算不上,那就不会来芗城了。”
眼下之意,就是在说荣羽不知好歹的要刺杀秦麟!
确实,若是荣羽真觉得自己算不上边角,那又怎会有底气来玩刺杀?
荣羽顿了顿之后,避开责任的言道:“小女子是尊了父命前来与秦家主和亲,来与不来,小女子做不得主。”
侍女端着茶水而来,苏环满上茶杯,言说:“那荣小姐觉得,谁能替你做主?是你口中的‘父命’,还是秦家主呢?”
“自然是父命,父亲让女儿做什么,女儿就必须去做。”荣羽意识到,秦氏已经觉察出了和亲计划里的丑陋,所以她必须把责任全部推向荣乌。
苏环又问:“如果你违抗了你的父亲,当会如何?”
“父命不可违,小女不曾想过违抗父命之后,会如何。”荣羽道。
苏环站起身:“那你就好好想想吧,这关乎你自己的性命,也关乎你家人的性命…”
说到这里,苏环故意停顿,眼眸子盯着荣羽,淡淡道:“你家人的性命也许不想你以为的那么脆弱,也可能比你以为的更加脆弱,脆弱到,荣乌也保护不了。”
“额…”荣羽抬起头看着苏环。
这句话已是说得非常明白。
能威胁荣羽生母和胞弟的人,不仅仅有陈河宇和荣乌,还有秦麟。
暗杀计划若是成功了,秦氏灭亡,一切也就没什么可说。
但倘若失败了,也许连傲气的荣氏都难逃灭亡命运,何况是陈氏!
荣羽沉默着。
她需要斟酌眼下的情况。
苏环此时与她的对话明显是在暗示她,和亲计划已经暴露,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失败。
但这种暗示,究竟是真的暗示,还是一种诈术?
荣羽难以把握。
另外,她也读懂苏环话中的另一层意思,那便是,违背“父命”,秦氏将会给她一条活路,一条摆脱棋子命运的活路。
只是这种活路到底靠不靠谱,荣羽也无法把握。
毕竟,她出生在荣氏一族的统治下,荣氏有多少实力,她很清楚,而秦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