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啊,可是今天正好是周日,银行下午三点钟就关门不办业务了,而那边还有工友在老家那边干活摔伤了,生命垂危,正在住院急等钱用呢,再不方便也只能抱着钱回去救命了!”刘胜利抹了把汗道。
“严不严重啊?”霍海问道,心下间一声轻息,真是月儿弯弯照九洲,几家欢乐几家愁啊!
“摔断了腰,还有两条腿。及时救治动手术的话,大概以后还有可能走路,但据说要动好多次手术呢,说是总费用大概要将近一百万,以他们的家庭条件,就算我拿回去这十万多块钱也是杯水车薪,老张是够呛能起来了……可怜他家还有两个孩子呢……”
刘胜利叹气道,语气里有着说不了的心酸和同情。
“是够可怜的”,霍海心下间一酸,莫名地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也跟着刘胜利轻叹了一声。
想了想,他向已经有些两腿发软的刘胜利道,“刘大哥,我看你这抱着这么钱走路费力不说,也不安全,这样吧,咱俩换下,我直接给你转账,这些钱我拿走就行了。反正我年轻,力气还大。”
“这,这不太妥吧?”刘胜利一怔,随即眼里露出了警惕的神色来,开始四面八方地寻找警察。
霍海哑然失笑,“可能确实有些突兀,引起了你的误会。不过我确实是想帮你一把。这样吧,大哥,我先给你转账,把你银行账号给我就可以了,一会儿账转过去后,你确认一下,若是没问题,我再拿走这钱,可以吧?”
“那,那,也行”,刘胜利原本还是十分警惕的,可一来这钱实在是太重了,他真的抱不动了,二来也是看霍海确实是个面善的人,不像坏蛋,就犹豫着点了点头,把银行账号告诉霍海了。
霍海就直接点开手机银行,转账过去,即时到账的那种,也方便刘胜利马上查询。
“查查吧,大哥”,霍海笑道。
“好的好的”,刘胜利就打开手机,还特意背着霍海,手捂着屏幕开始查询。
“一、二、三、四、五、六……六个零,没错,咦?不对啊,这怎么,怎么是二百万呢?不对不对,小兄弟,你转错了,是一百零一万,不是两百万,你多转了一百万”,刘胜利查了半天,先是点了点头,随后震惊地跳了起来,向霍海叫道。
可再转头时,哪里又有霍海的影子?
而翻转手机的时候,却发现手机屏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了张纸条,“刘大哥,要是多出了一些钱的话,就麻烦您给那位工友转过去,告诉他,好好地活着。”
捂着纸条,刘胜利眼眶红了,使劲用破烂的袖子抹着眼睛,喃喃不停地道,“谢谢,谢谢你……”
霍海是最后一个上车的,拎着两个大袋子,虽然于他而言很轻松,但在狭窄的车厢里挤来挤去惹来不少旅客的白眼儿。
“不好意思”,霍海拎着一百零一万,满车厢挤,这个郁闷啊。
终于到了自己的座位了,那是两人座,靠窗已经有一个女孩子坐在那里了,但挨着过道的座位原本是自己的,却已经坐了一个年轻的男子。
那个年轻男子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得挺潮的,长得也还行,就是脸上一堆粉刺疙瘩,此刻正坐在那女孩子身畔满面做作的高端范儿笑容,不时地跟那女孩子说话。
可那女孩子却是懒得理他,一直看着窗外。
那女孩子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就知道,必定超级漂亮的那种——真正美丽的女孩子都会给人以这样一种直觉。
坐在另外一侧边座上长着个跟驴一样大下巴的男子大概和他是一起的,还特意捧他臭脚,不时很捧场地尬笑,企图帮那个男子吸引女孩儿的注意力。
这也让霍海都替他们感到没劲。
“哥们儿,让一下呗,这是我的座”,霍海拎着两个大包笑道。
那哥们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霍海穿得一身地摊货,还拎着两个只有农民工才会拎的大提包大蛇袋子的,就撇了下嘴,不耐烦地往旁边一指,“换一下,左侧中间那个是我的座,你坐那里吧。”
霍海听他说话挺不客气,呦呦喝喝的,就笑了,“不好意思,我就坐这儿,你,起来。”
“你特么一个臭民工跟谁说话呢?”那个年轻男子立眼骂道。
“人人都平等,民工也一样。没有民工你他妈还住地窖呢,你没资格这么跟民工说话。给我滚起来,现在、立刻、马上!”霍海不客气了,怒吼一声。
“给你给你,老子不跟你个农民工一般见识”,那个年轻男子见霍海人高马大的,而且气势凶悍,就有些畏缩了,哼了一声站起来,极其不情愿地走到一边坐着去了。
可眼睛还不自觉地往这边溜,盯着那个女孩子身上,恋恋不舍!
霍海没再理会他,将两个大包勉强塞到了上面的架子里,这才坐下来,用手扇着风,转头向身畔望过去。
也就在这时,那个一直看着窗外的女孩子也转过头来,挑眉望着他。
霍海下意识地一看,登时惊得险些跳起来,“你,你……”
“你什么你?有你这样盯着人看的吗?不懂礼貌,臭流氓”,那个女孩子牙尖嘴利地骂道。
“我特么……”霍海鼻子险些气歪了,不过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个女孩子居然是,昨天晚上刚刚见过面的,衣影儿!
“再敢看我,把你眼睛挖出来!”衣影儿凶巴巴地道,又转过头去望向窗外,似乎根本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