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放下小茶杯,刘和之笑道:“如此泡制出来的茶,清香充盈于唇齿之间,果然不同凡响!”
刘牢之笑道:“这是自然的。很多人来到芜湖,第一件事就是来这里喝一壶茶,除了这里有更多的交易机会,如此有情调的喝茶方式也是原因之一。”他往高台下一指,接着说道:“当然也有不讲究这些的人,你看,大碗茶,大碗水,一样也能闲坐半天!”
高素笑道:“这话说的是,我阿姊从茶楼这里学的泡茶之法,这次随我一起去见父亲,亲手为父亲泡了一次,炮制出来的茶水连父亲都赞不绝口呢!”
刘和之笑道:“这么说来令尊倒是个讲究人了。可惜我这小县衙里,连个会泡茶的都没有,要讲究也无从讲究啊!”说罢瞥了徐玉娟一眼。
高素笑了笑,没有作声,刘牢之却道:“这个却不难,这茶楼里泡茶的法子向来不保密,有愿意学得只管来学。二哥不是也有随身伺候的人吗,派来学两天也就会了!”
刘和之见刘牢之不松口,心里有些生气,没有再说话,眼睛只是望着高台。此时那琴师早已经退下,台上有几个西域来的胡女在那里扭来扭去的跳舞,那晃动的肚子,明亮的大眼,很是魅惑,台下的茶客不断地大声叫好,刘和之也看得非常入神。
刘牢之笑骂道:“这个刘越,什么时候弄了一些胡女在这里?”
高素却是知道的,笑道:“这是去年冬天的时候,有个西域胡人叫什么阿卜的,带了些玻璃器来这里售卖。不想跟一品汇的玻璃器相比,他那些就成了破烂,砸在手里了,没有办法,最后他把自己的姬妾卖给茶楼里了!当时这几个胡姬,着实抢了些风头!”
徐玉娟听了,心有所感,面色凄然。这些胡姬在这茶楼里已经大半年了,慢慢学会了汉话,徐玉娟没事的时候,也愿意找她们闲聊,跟她们学了一些胡语,了解一下她们家乡的风土人情,也教她们说汉话,打发时光。这些胡姬远离家国,怕是此生再也回不去了。
刘牢之笑道:“这个阿卜,出来做生意,带这么多的姬妾做什么!”
高素笑道:“这些胡人,最是重利轻义,他们往返一趟中原,往往需要一两年的时间,一路上艰难困阻无数,生死难知,钱赚得容易,花得也就大方。他们一路上经过不少西域小国,或是买,或是骗,带了这些女子作为自己的姬妾。这个阿卜赚不到钱,自然不愿意带这些女子再回去!”
刘和之叹道:“可怜!”说完举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咦”了一声。
刘牢之问道:“怎么啦?”
刘和之笑道:“这茶比刚才的味道浓了些,却少了股子清香气!难道就是你所说的,长得太快了的缘故?”
刘牢之点了点头,伸出大拇指笑道:“二哥不凡,已经入道了!”
三个人哈哈大笑。
等这些胡女走下台去,茶楼里的客人开始纷纷起身,往楼外走去,刘和之见了诧异的问道:“这是怎么啦,怎么人都走了?”
刘牢之笑道:“下面是吃饭和休息的时间,茶楼里要布置场景,过了这段时间便是戏曲场,需要另外买票了!走吧,咱们也去吃饭!”
喝了半天茶水,刘和之也确实觉得自己饿了,便起身和高素一起往外走去,刘牢之对徐氏姐妹说道:“你们姐妹俩先回住处去吧,明日我再去找你们!”徐氏姐妹应了,自己退下不提。
在宴喜楼用过了饭,刘和之自回茶楼听戏,刘牢之和高素一起去找胡风,商讨到会稽谢家买红糖的事。买红糖无非就是怎么付钱的问题,市面上没有那么多的钱,无非是以物易物。
“除了少量的铜钱,我们这里能出得是白酒、玻璃、家禽和蛋,以及鱼和盐。”刘牢之笑道。
高素一怔:“白酒就不要换给谢家了吧?”高素现在就在会稽卖白酒,若是让谢家掌握了大量的白酒,那他高素卖什么!
刘牢之笑道:“也好!”
胡风插嘴道:“郎君,其实我们还有一物也可以换红糖!”
刘牢之诧异地问道:“还有什么?”
胡风笑道:“白糖!”
白糖?貌似是个好主意,如此一来岂不成了来料加工了,不过算算价格那是合适的很那。刘牢之赞许地点了点头:“好!你这个主意很好!”
高素苦笑道:“大哥能以物换物,小弟却没有拿得出手的货物,除了粮食,就只能掏钱了!只是如此一来,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就要耗费一空了!”
刘牢之笑道:“高兄弟也不能一味地买卖东西啦,你们那庄园的粮食恐怕自己用还不够吧?”
高素笑道:“这不是家里也学着大哥种棉花、植桑树吗?等这次买糖回来,就从大哥这里订购纺织机械!”
刘牢之点了点头,又和高素敲定了几个细节。
等送走了高素,胡风对刘牢之道:“去年有胡商带了些宝石过来,被我买下来了。玉器工坊的工匠已经琢磨出来了,并做成了合用的饰品,准备秋后在茶楼拍卖。郎君过过目,看看有没有合用的。”
刘牢之笑道:“以后珠玉宝石这些奢侈之物,能少沾手尽量少沾手!”
胡风笑道:“小的记得郎君的教诲,本来不想买的。只是那胡商运的是玻璃,来这里脱不了手,折了本钱,只等着卖了这些宝石才能回去呢!想着郎君的嘱咐,跟他定了些货物,让他下次带来。这些宝石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