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宣跑了?”刘牢之诧异的看着刘顺之。这小子从五月开始北上寿春,到现在八月了才回来,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最后竟然还带来这么一个消息。
刘顺之窥着刘牢之的脸色,见他只是有些遗憾,没有发怒,不禁松了一口气:“是,大郎君拉着我们几个在新军里跟他们一起训练,等一个月过去军队练出效果了,这才要去剿灭甘宣一伙,却不知道那甘宣从是从哪里听到了风声,竟然带着青壮渡江北去了。我们去的晚了,只留下了十几个匪徒,看守着一些老弱妇孺。讯问过才知道,那小子跑了十来天了,留下的这些是想等着那边安顿好了这才迁走的!”说着无比痛悔地道:“小的该死!若是小的及早催促大郎君发兵,可能就拿住他了!”
看他做作的样子,刘牢之笑道:“跑了就跑了,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值得什么!抓不到他算他有气运,逃过了这一劫。我让你去马头,又不是让你做这个去的!”顿了顿,又问道:“你送去的东西,大哥怎么说?”
刘顺之笑道:“果如郎君所料,大郎君看到马槊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就要耍弄一番。还再三让我谢谢你呢!”
刘牢之点了点头,笑着问道:“那柄棹刀,他怎么说?”
刘顺之笑道:“他说那棹刀确实是神兵利器,能克制骑兵。只是棹刀太沉重,非一般士卒能用,大规模装备很困难。便是有钱做出那么多的刀,也难找到那么多人!最后,大郎君把那柄棹刀,给了部将刘洪了!”
“嘿,到便宜了那浑小子!”刘牢之笑道。刘洪曾经几次随刘义之到过芜湖,所以刘牢之也认识他,对那个朴实的年轻人还是很有好感的。
“好了,你先下去吧,休息两天再归建。”刘牢之摆了摆手,让他先下去,不料刘顺之却没有下去,又对刘牢之说道:“大郎君还有一件喜事让我告诉你呢!”
刘牢之一喜:“什么喜事?”
刘顺之笑道:“孟夫人已经有四个月身孕了!大郎君说,这次若是男孩,上次跟你商量的事,就成了!”
“大嫂有孕了?好,好!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刘牢之抚掌大笑道。前两天姐姐刘道芬顺利产下一子,取名何无忌,现在刘义之又要添丁,这是家族兴旺之相啊!刘牢之原先跟他商量过,让他练成新军之后,前出洛阳守卫成皋,那里是洛阳的东面屏障,可以和洛阳守军守望相助,建立事功。不过洛阳是百战之地,刘义之还没有子嗣,不能不有所疑虑。现在看来,事情有了转机。
刘顺之看他高兴,知道他没把甘宣的事放在心上,心里的不安才渐渐放下了。
八月下旬,正是农忙时候,晋陵太守王澹差人把刘牢之叫到了府里,询问京口到建康的大道后续的修建问题。七月底的时候,刘家的管事和官府协商,因役夫们都需要收粮,就暂停了道路的修建工程。
那条大道现在已经修成了十八里路,王澹这些日子乘坐马车从哪条路上走过,在硬化过的平坦路面上,马车跑得飞快,而且也不怎么颠簸。王澹非常高兴,觉得能成为自己的一大政绩,想上奏朝廷,把京口到建康的大道全部硬化了,谁知道刚一开口,刘牢之的脑袋便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太守大人,小子正要跟太守禀报呢,那条路修不下去了!”刘牢之叫苦道。
“怎么呢?”王澹虽然暗暗吃惊,面上却显得满不在乎,说起话来语气非常平静。
刘牢之苦着脸道:“小子原以为,凭借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财,修这么一条路不费什么力气,奈何现在南山上在修建书院,还在修建观光园,如此一来,不但是人力紧缺,那烧造的水泥也跟不上呢!哎呀,一句话,小的太难了!”
王澹笑道:“修建书院和观光园不急于一时,这条通京的大道却是迫在眉睫的。此路修好之后,可以大大缩短往来建康的时间,对于拱卫建康,是至关重要的。”
刘牢之笑道:“那条大道不是好端端地在那里吗?太守,小子只是一介草民,拱卫建康这等重担无论如何也压不倒小子头上啊!”好搞笑啊,拱卫建康重要也是你们官府的事情,修建书院和观光园再不重要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这等事还拎不清吗?
王澹这才发现这小子是块滚刀肉式的人物。这路修一半就想撂挑子不干了,这怎么成。那条大道上每天不知道多少士人经过,走过两边截然不同的道路,岂会没有反应?若是此路就此烂尾,传到建康朝廷,王澹实在丢不起这个人。但是若要强压,京口乃是流民汇集之地,民风彪悍,这刘牢之也明显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刘牢之瞥见王澹眼珠乱转,背着手四处走动,明显是心里烦躁,不准备放手,忙低下了头不去看他,只听他说道:“若是依你所言,郡中怎么才能不花钱修起这条路来?”郡府里没钱,但是还想修路,王澹的眼下之意,只要不提钱什么都好说。
刘牢之笑道:“小的现在倒还不缺钱,但是非常缺人手啊!太守若是能拨些人手帮着小的把书院盖起来,小的也就能抽调出人手来,继续修路啊!修建书院的事,也是利在当下,功在千秋啊!等书院建好了,小的一定为太守勒石记功!”
王澹轻哼一声,这小子还知道分寸,没有让自己派人给他修什么观光园。单单是出人手,自然难不倒王澹,役夫、工匠、囚徒,实在不行还可以上书朝廷,从外郡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