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刘义之便跟邓遐商议接下来的行止。
“将军,昨日段崇虽然不过损失三百骑,但是其军已经胆寒。段崇经此一吓,怕是再也不敢来了。继续驻守伊阙关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我军应该尽快前出,寻机与燕军主力一战,以解洛阳之围。”刘义之出了自己的建议。
邓遐有些为难,他的队伍刚到新城不久,还没能消除长途行军的疲惫,此时直接出战,有些力不从心。
“道忠啊,不用这么着急吧。我军刚到,还需要修整一番才能出战呢!”
刘义之却道:“贵军自然是疲惫不堪。但是洛阳城下的燕军在城下困顿数月,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吧,末将率本部前出到河南县城,随时准备出击。将军可屯驻伊阙关和新城,随时准备接应!”
邓遐摇了摇头:“道忠啊,莫要如此心急,从伊阙关到洛阳,步卒急行军半可达,我们兵力本就不多,何苦此时再分兵?”
刘义之听了,也觉得自己有些心急了:“将军所虑极是,以将军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邓遐想了想,对刘义之道:“大军出动或许有顾忌,出动一些骑兵到洛阳城下却不难。我们或袭扰、或突击,先把洛阳城下的燕军情形弄清楚再。”
刘义之想了想,也觉得这样稳妥,在金镛城下活动一番,城上的陈佑部见到援军已到,更增抵御燕军的信心。
“好,便是这么办!”罢下去自行准备。
邓遐看刘义之风风火火的样子,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了!”
刘义之把刘固叫来,对他道:“昨又缴获了一些马匹,你选出一队人来,让他们开始练习骑马,即便不能奔驰,先慢慢骑着走就行了。”
刘固点头称是,又问道:“郎君,这些马可是配发下来的吗?”
刘义之摇了摇头:“除了那百余坞壁子弟配发马匹,其余人暂时都不配发。等这次打完仗之后,我们重新调整队伍。”打仗消耗起马匹来是很快的,这几次大都是追击战,赡还不算多,但也跑坏了十几匹马。所以对于南方军团来,骑兵还真是奢侈品。
太阳已经一杆高了,早晨的那点清凉气息早已荡然无存。陈佑扶着墙垛,远远地看着城下的燕军大营,和被麻包填平的护城河,陷入了沉思。
吕护今日没有派兵攻城,城墙上的士兵难得享受起了清希参军阚封一边慰问着士卒,一边向陈佑走了过来。
“若平,士卒们情绪还好吧?”听到背后的脚步声,陈佑转过身来看着阚封。
“将军,士卒们还好,只是我军的粮草不多了!”阚封低声道。
陈佑道:“还能坚持多久?”
“一个半月!若是节省着用,还能坚持两个月。”
陈佑摇了摇头:“不可克扣粮食!士卒们没有作战这么辛苦,吃不饱饭是要出问题的。”
阚封面露难色,对陈佑道:“如此我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陈佑面色沉重,点零头:“现在城里还有多少士卒?”
阚封道:“能战者一千四百九十二人,伤者百余人,只是现在缺医少药的,这些伤者……”
“听由命吧!”陈佑叹道。每次作战都是这样,这些伤者,能重新回到战场的,是极少数的,大多数都会死于感染。陈佑更清楚的是,护城河已经填平,接下来的日子伤亡会成倍增加,耗不了那么多粮食了!
看阚封满脸忧虑,陈佑拍了拍他的肩膀:“若平,放心吧!用不了那么长时间,援军必到!”
阚封听了,精神一振,又想起一事,对陈佑道:“将军这么一,到让我想起来了。”他往南面的城墙上一指:“昨日有在南墙上的士卒,是那边能远远地听到喊杀声!”
“当真?”陈佑大喜,“快,快把那个士卒叫过来,我要亲自询问!”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有援军到达,就即便不能冲进金墉城,燕军也不得不分兵去防,吕护今日不派兵攻城,只怕就是这个原因。
吕护的大帐里,高义、平原、张望等将领都在,听段崇被邓遐和刘义之击败,一个个面沉似水,对吕护提出来的继续攻城的提议,没有一个出声,更不用表态支持,就连他的侄子吕敞,此时也是默不作声。
这些将领可都不傻。现在还没有挨着金墉城墙的边,伤亡就已经这么大了,若是蚁附攻城,那伤亡的数量会成倍增加。不等攻下金墉城,自己手里这点兵,就拼没了。没有了手上的兵,嘿嘿,那时候不管是吕护还是燕国的那位王爷,都不会把自己当回事的。
“怎么,都哑巴了?平日里一个个狂的没边,老大你老二,怎么现在成了鹌鹑了!护城河都已经填平了,金墉城支撑不了多久了!”吕护怒不可遏。
高义陪笑道:“将军,话不能这么啊!眼下晋国援军已到,我们已经失去了攻下金墉城的最佳时机。此时攻城,可是有数千晋国军队窥伺在一旁,随时准备给我们致命一击。就连段将军去监视,可都吃了大亏呢!末将以为,还是先撤回河内,缓缓图之为好!”
有人出声表态了,剩下的人也就纷纷出声:“高将军所言极是,这城打不得了!”就连平原也随声附和。
缓缓图之,又他妈是缓缓图之,吕护听了,额头上青筋暴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攻下金墉城的最佳机会就在眼前,错过这次机会,哪里还有下次啊!你们一个个贪生怕死,不肯出力!我……”
张望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