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护红着眼道:“三百弓弩手留在原地,射完手里的箭立马上上桥;石秙,你率本部三百长枪手站在拒马后面,务必防守好这个桥头!”
石秙见到吕护的样子,没敢坑声,领命安排去了。
“段将军,你怎么说?”吕护大声喝道。
段崇浑身一颤,如梦初醒,大声喝道:“段延,你率本部五百步骑,防守桥头,务必不能让晋军过桥头一步!”
段延正在等着过河,闻言一愣:“晋军?”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晋军来了!”
正在排队过河的队伍立马一滞,往后看去。这一看不要紧,黑压压的晋兵迈着整齐的步子,正往这里逼过来。人群登时鬼哭狼嚎,立马向前跑去,后面的人拼了命的往前挤,还没轮上的也都开始往这桥头跑,已经在桥上的人还有好几个被挤下了河去,瞬间被河水卷走了。局面眼看着便要失控,吕护大喝一声:“都不要慌,按顺序过河,否则谁也过不去!”
这时候人人逃命,疯狂了一般,吕护喊了几遍,嗓子都哑了,有人想停下来,又被后面的人使劲推着,真是脚不着地也能往前走。
吕护只觉得头皮发麻,拔出大刀,猛地剁翻了了两个用力往前挤的士兵,伸着那血淋林地大刀指着众人,大声喊道:“本帅为大军殿后,但有一个士卒未过河,本帅绝不上桥!”后面的士卒为他的疯狂所摄,再也不敢乱挤,但是每个上桥的人,却也走得越来越快了。
吕护红着眼睛道:“排在队里的人只管上桥,保持距离,不得拥挤!”
众人连忙加快了脚步追上去,堪堪又过去千余人,晋军已经到了,并很快就要立好阵势。吕护见了,大喝一声:“弓箭手,三轮齐射,放箭!”
三百弓箭手立马射出了手上的箭,离弦之箭如同一群野蜂,抛向了晋军阵列。邓遐所部早把大盾支了起来,弓箭手躲在木盾后面,听到箭支射到木盾上的颤动的声音。邓遐部的弓箭手之后,是刘义之的步兵,这些步兵穿着厚实的铠甲和头盔,士卒们只是低下头护住面部,偶尔有几支箭射到身上,也被铠甲弹开了。
刚刚躲过一轮弓箭的八百弓箭手,立马在将领的呼喝下,射出了手中的箭。晋军的箭支要比燕军多得多,燕军这些没有盔甲的弓箭手,立马有数十人中箭,就连桥上正在走的人,也有好几个被箭射中的,惨叫着落到河里去。
如此经过四轮,三百弓箭手已经损失近半,不少弓箭手已经没有了箭,只能把死伤同伴的箭壶拿过来,乱射一通。弓箭手的坚持并非没有作用,这几轮弓箭之后,通过浮桥过去的人又增加了近千人,大也就是说,一半多燕军已经过了河。
“弓箭手优先过河!”吕护大喝一声,用手里的大刀磕飞了一只射过来的箭支。
仅余的一百多个弓箭手,连忙把手里的弓放下,起身快步向桥上走去。正在排队的人,看着吕护和平原举着大刀守在那里,不敢与之相争,连忙避让开。
刘义之远远地看见,对着刘洪和丁程大喝一声:“敌人已经没有弓箭了,步兵快步上前射弩,骑兵上前投掷标枪!”
看刘义之部上前移动,邓遐等人也反映了过来,连忙派弓箭手上前射击,后面陈祐部的弓箭手也开始一面往前走,一面仰射。失去弓箭手保护的燕军登时被晋军弓箭覆盖,死伤惨重,桥头上一片哀嚎,就连平原的肩膀上也中了一箭。平原怒喝一声,折断了箭支,继续拿着大刀守住桥头,吕护见了,暗叹一声,大声喝道:“平原,上桥撤走!”
哪知道平原被激起了血性,双手持刀舞开,大声喝道:“死便死了,大帅尚且未走,末将岂能先走!”
忽然箭停了,众人正纳闷,却见六七百晋军骑兵向桥头冲了过来。剩下的燕军呐一声喊,快步如飞,一个个地往桥上跑去。
段崇大声喝道:“段延,出击!”
段延没有犹豫,率三百骑兵迎了上去,丁程不敢怠慢,分出三百骑兵杀了过去。
“当”的一声,吴凯之用骑枪磕开了段延砍过来地长刀,马已经飞速的越过下一个骑兵,吴凯之骑枪轻点,已经把一个燕兵刺落马下。未等看清对面的骑兵的面目,一把钢刀已经递到了吴凯之的胸前,吴凯之猛地一侧身子,那骑刀划过了吴凯之的铠甲,却没能划开,吴凯之已经刺向了另一个燕兵。
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吴凯之的骑兵已经和段延交了一个回合。段延惊奇的发现,身边好几个熟悉的面孔已经看不见了,而对面的吴凯之部,好像没有受到重创。
“晋国的骑兵已经这么强了吗?”段延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已经容不得他细细考虑了,吴凯之错过段延之后,远远地兜了出去,又开始向段延冲了过来。
“来的好!”段延忙率队策马迎上去,新的一轮冲杀又开始了。
丁程没有受到骑兵的纠缠,率其他三百骑冲向拒马后的燕军长枪兵,在十余步外,这队骑兵突然在阵前转弯,手里的标枪却猛地投掷了过来。那鸡蛋粗细的标枪,带着惊人的速度,扎向燕军长枪兵。
“嗖”,“啪”,“啊”,一阵阵瘆人的声音传来。
惨叫声此起彼伏,长枪手们身上的铠甲根本不能挡住这些标枪。仅仅一个突击,燕军长枪手就已经损失了七八十人。
如此只挨打不能还手的局面哪个能忍得住?石秙目眦欲裂,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