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月的跋涉,十月中,刘牢之辞别了颖川太守李福,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新郑。刘义之的部曲将刘固已经带着本部五百骑兵和近千民夫,进驻这个旧城了。
刘固上前行礼:“末将刘固,见过郎君!”
刘牢之道:“不用多礼,起来吧!你小子现在出息了,能带五百骑兵了!”
刘固陪笑道:“还不是多亏了郎君资助。将军说这些马匹都是要还给郎君的,那时候末将就回到步卒了!”
刘牢之笑骂道:“你小子少在我面前抖机灵,都已经组队完毕了,大哥怎么会让我拿走马匹!放心吧,这次我不是来要债的!”
刘固憨笑着爬了起来:“什么都瞒不过郎君!”
刘牢之指着那些装卸物资的民夫,对刘固道:“看来大哥在成皋动作不小,现在居然能使得动这么多的民夫!”
刘固小声道:“郎君有所不知,这些人大多是俘虏的燕国人,将军把他们编入了辅兵,平日里修缮房屋、整理土地,此时输运粮草,倒也便宜。”
刘牢之点了点头:“这么做是对的。乱世之中,最缺的就是人手,这些俘虏能够用的好了,也是一大助力!若是肆意虐待,不仅是失了人心,更是为自己身边埋了隐患。这些当兵的,大多也非穷凶极恶之辈,不过是为生活所迫或是被强迫征调而来,若是我们能善待他们,他们也不会不知好歹!”
刘固赞同的道:“郎君说的是。这些辅兵现在规矩着呢!”
刘牢之点了点头,对刘固吩咐道:“这八船物资,一时是搬运不完的,我把带来的这些兵马分开,两百多人一队,一路护送着到成皋。你在这里好好看守着,不要为人所趁!”
刘固自无不可,向刘牢之告退之后,自下去安排。
在刘成之和林飞之后,刘牢之亲自押运着一批武器装备,往荥阳赶去。现在驻守荥阳的是太守刘远,刘牢之经过荥阳运输物资,不跟刘远打招呼不合适。
刘远是桓氏将领,当年随桓豁破慕容尘,取了许昌之后,刘远被桓豁留下做了荥阳太守。去年因不能善待兵败前来投奔的吕护,才导致吕护复叛,引燕兵攻洛阳。
刘远,字世昌,兖州东平人,久在荆州为将,与豫州的刘建没什么交集。他膝下三子,长子刘轨,字安平,二十二三岁的年纪,长的气宇轩昂,英气勃勃。如今随在父亲身边领两百骑兵。次子刘袭和幼子刘季武,年纪尚小,留在江陵母亲膝下。
荥阳城里,刘远父子正在商议刘牢之一行的事。
“父亲,在新郑故城,停了整整八艘大船,这个彭城刘家还真是豪富。前些日子一共运了十几艘大船的粮食、医药、箭矢什么的,还有不少是些木头做的东西,没组装好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直到现在那些民夫还没有运完。这八艘大船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有六、七百骑兵护送,吃水也不低。父亲,加上前期住扎在那里的五百骑兵,光骑兵可就有一千二三百了!整个淮北,只怕也凑不出这么多骑兵!”刘轨在那里向刘远汇报着所见所闻,这一千多名骑兵,可着实让他眼红。
刘远苦笑道:“安平,眼馋也没有用,这些物资不是豫州军府准备的,完全就是刘家的私货。人家一千多骑兵看着,也不是我们能够硬抢的。”
刘轨听了,也觉得泄气。
刘远道:“既然得罪不得,不妨结交一番。这些日子你主动过去问问,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我听说许昌的李福出动兵马帮他们拉船,刘家的小子送了不少好东西给他!刘义之是要常驻成皋的,他兵强马壮,粮草又要从荥阳过,结交一番相互有个照应也好!”
刘轨点了点头,告辞下去了。
“草民彭城刘牢之,见过太守!”前些日子运到的物资,有不少还积压在新郑,光靠刘义之征兆的人手,还要运不少次呢!刘牢之心里还有大事要办,不愿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便备齐礼物,来拜会荥阳太守刘远。要在荥阳转运粮草器械,能够争取到荥阳地方官府的支持最好,即使不能使用荥阳的民伕,也可以租用民间的马车运送。
“毕竟是我将门子弟,贤侄看着就英武不凡。”刘远收到了刘牢之的礼物,里面有他最喜欢的“桃花仙”白酒,还有不少熏鱼和腊肉,都是稀缺之物。
“太守英明神武,是晚辈学习的楷模。”刘牢之言不由衷的赞道。
刘远指着旁边的年轻人道:“这是犬子刘轨,在我军中任个参军,你们年轻人多亲近亲近。以后这江淮间,便是你们的天下了。”
刘牢之听了,赶紧行礼。两厢坐定,刘远问起刘牢之的来意。
“敝从兄刘义之,字道诚,前段时间经此到洛阳协助冠军将军陈将军守城,特意从家里备些日用之物,以供使用。需要从荥阳走陆路输入成皋,如今天气寒冷,道路难行,特来向太守求助。”
“军中自有粮草供应,贤侄还千里迢迢的送来,真是有心了。我看城外有几百骑兵,莫不是贤侄所带部曲?”刘远问道。
刘牢之还没有出仕,这时候带着私兵跑到边境来传出去不好听,忙矢口否认:“太守误会了,那都是是我从兄所部,一起押送粮草来着!”
“原来如此,”刘远斟酌着说道,“这几个月袁豫州坐镇汝南,往洛阳运送粮草,征用的役夫不少,只怕力有不逮。”
“不要太守为难。民间总有运力,我们可以支付运费;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