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秋风,吹黄了水田里的晚稻,也吹干了少女的泪痕。当巧手匠人做出的两只彩蝶在高台上飞舞的时候,几乎所有少女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滨江茶楼名声大噪,芜湖有两个钱的贵妇名媛,争相加入到茶楼的会员行列之中,会员卡也不贵,一万个钱一张,仅限本人使用。
有了收割机的帮助,只用了三天时间,一千二百亩水稻收割完毕。统计下来,跟夏收的产量差不多,稻谷九千三百石,黄豆一千一百石。收完水稻之后,还需要在旱田里面种上了冬小麦和云苔,庄子里的人口越来越多,消耗的食用油很多,而适合南方大量种植的油料作物,就是云苔,所以刘牢之计划今年种两百亩的云苔。
家里的佃客们收割完稻子,就准备向刘府交租。刘牢之却吩咐先不忙交租,农忙后要求部曲到刘家干活,五十天之内是义务劳动,超过的天数用粮食抵工钱。去年刘牢之说减两成的租子,粮食也只需要交一半,剩下的用甘蔗折算,所以刘家的佃客们也都种植了不少甘蔗。最后折算下来,佃客们只怕用不着交多少粮食。
接下来的重头戏就是甘蔗榨汁熬糖。今年旱地里种了两百亩甘蔗,蔗基鱼塘种了四百多亩甘蔗,现在的甘蔗地里的甘蔗都已经光秃秃的,在六月的时候叶子已经被全部撕了下来,铡碎了扔进了鱼塘里喂鱼。
第一农庄的人收割蔗基鱼塘的甘蔗,甘蔗直接装船一路行驶到江边,江边的水利石碾不断压碎甘蔗,甘蔗汁顺着石碾口流入到木桶里,装满木桶后就用马车送到旁边的红糖作坊;第二农庄的人收割旱地的甘蔗,同时要接收部曲们的甘蔗,甘蔗汁装桶后,用马车拉到红糖作坊。
甘蔗地边上,几台榨汁机正在运转着,榨汁机用牛作为动力源,两条大木辊子在齿轮的带动下,相对转动,把甘蔗一点一点的压入,甘蔗汁则顺着接汁槽流入到木桶之中。在红糖作坊外也有五六台榨汁机,从周围农户家收的甘蔗和家里佃户们送来的甘蔗,在这里榨成汁后直接送入红糖作坊。甘蔗渣被集中起来,在进行处理以后,送入畜牧场的地下储料槽,存储起来作为牛马的饲料。
红糖作坊里,雾气蒸腾,六十几口大小不一的锅里装着不同浓度的甘蔗汁,一群少年正在烧火,刘顺之和孙乾各自带着队员不断地巡视着,检查着锅里的浓度,当最小的锅里面的甘蔗汁粘稠的厉害的时候,就用舀子舀出来倒入红糖范格,然后移到旁边的通风室内冷却。冷却好的红糖被从糖范中倒出来,装入到铺着油纸的大木箱之中。没装满一箱便送往红糖作坊旁边的糖库。
烧火的少年都是刘牢之九月份新招收的侍从。这些侍从有些是来自新招收的流民子弟,有些是出身工匠家庭,家里的佃户子弟也有。今年一共招收了四十八个人,刘牢之把他们分成了八个班,每四个班为一队,设正负队长各一名,指导员一名。正队长负责军事部署,副队长负责军事训练,指导员负责文化教育和后勤保障。原来的两个班全部打散,分插到各班任班长。刘顺之和孙乾分别是两个队的队长,刘顺之的副手是刘延之和刘宁,孙乾的副手则是刘树和杜立。新招收的侍从们刚刚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军事训练,又由指导员教导了保密条例,这才拉到红糖作坊里作业。整个红糖作坊里面除了侍从队,一个外人都没有。
甘蔗成熟之后必须尽快榨汁熬糖,否则里面的糖分便会减少;新鲜的甘蔗汁更是必须尽快熬成糖,否则就会氧化变质。刘牢之把侍从们分成三个班,昼夜不停的烧火熬糖,方能保证当天的甘蔗汁全部熬完。
甘蔗是耗肥量很大的一种作物,收割完毕的甘蔗地开始施加农家肥和熬糖时的草木灰,甘蔗旱地明年要种大豆以增加土地肥力。蔗基池塘的塘泥也不断地被翻上甘蔗地,为明年的甘蔗种植打好基础。鱼塘里的鱼比稻田鱼要大的多,农庄里的人用网把大鱼捕出来一些,准备明年再放鱼苗,以降低池塘里的鱼的密度。
红糖是个新事物,去年竞标失败的商贾们早早的就来到了芜湖,抢着递交定金,一时没有提到货的商贾便每日到滨江茶楼,那里有最新的红糖交易信息,这些人红火了滨江茶楼的生意,也将把茶楼的名声带到各地去。
路遥去年竞标得到红糖,赚了个盆满钵满,今年他早早地就送来了定金,第一批就要去了五百石。梁甲是去年小份红糖的中标者,据说主要在荆州做生意,这次要的量也大,足足四百石。红糖是大宗物资,刘牢之接受现银交易,也接受粮食、铁和丝帛,因此交易进行的很顺利。
十月初的时候,高素就回来了,让管事拉走了整整一船的白酒,因为高氏的推动,白酒终于在会稽打开销路,开始走进士族门户,会稽的乔姓士族又连通建康,“桃花仙”顿时风靡一时。高氏也着实上市的消息让高素坐立不安,因为往会稽运酒,已经占据了高家大量的人力和财力,拿不出太多钱来采买红糖。
这日高家的管事押着两船粮食到达芜湖,恰巧昨天高家的部曲从北方过来,带来了二十匹马,三十头牛还有一百多名奴隶,高素急忙领着人找上门来。
滨江茶楼,高素跟刘牢之坐在台下,喝茶听琴。周围不少商贾都是交了钱等着接收红糖的,知道这位紫面少年便是一品汇的少东家,都颇为羡慕高素。
高素说道:“这几次市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