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开始,建康的贵妇圈里有传言,说是使用月季花和月季精油可以调理宫寒,利于妇人子嗣。一时间,一品汇的月季精油声名鹊起,不少富贵人家纷纷派下人到京口一品汇来采买月季精油。有那头脑灵活,又不差钱的,把一品汇的精油系列买了一个遍,就连一品汇新推出的五种型号的香水,也跟着热销起来。要知道此时的风气,不但女子喜爱妆容,朝堂的官员和名士也都喜欢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一品汇的香水一时间成为建康最受欢迎的礼品。毛家见状,忙派了管事找到京口一品汇的门上,想要做妆容用品的建康总办理。
郑房心里冷笑道:“我们的产品新推出的时候,需要推广的时候,也不见你们那么热心。如今产品畅销了,赚钱了,却找上门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天下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于是他借口刘牢之现在不在京口,无法授权,婉拒了毛家的要求。
妆容产品是刘牢之集结人手,穷数年之力才研发出来的,推广这些产品又费了很大的力气,刘牢之怎么会轻易地让渡出去。再说现在妆容产品成为了京口一品汇继海产品、海东特产之后的又一拳头产品,就算是郑房也不舍得出让这些东西。一则这些东西的产量不多,并不愁销路;二则京口往建康交通便利,隔得又近,正好可以借此吸引建康的达官贵人们来京口消费。这些日子,不断有建康的贵人往京口来采买东西,连带着从海外带回来的药材、皮毛和山货等等,也都销售出去不少。而且这些贵人来到京口之后,往往想要到南山观光园、南山动物园里去游玩一番,甚至还有一些名士要到南山书院去拜访范汪,带动整个南山产业。
这几年毛家与刘家的交往仅限于生意往来,而且一品汇的品牌名声并未因为毛家的介入而在建康有明显的提升。毛家只想着赚钱,并没有为一品汇推广品牌之意,而且刘牢之几次想要借助毛家的影响力,都没有成功,所以刘牢之下调了与毛家的交往等级。
毛家的管事毛宣听郑管事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毛家的要求,很是诧异。以往对于毛家的这些要求,一品汇从未拒绝过,毛家可以躺着就把钱赚了,这让毛家上下有一种一品汇要有求于己的印象,所以毛宣在与一品汇打交道的时候,虽然不失礼数,却也透露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倨傲。
不过诧异归诧异,毛宣也没有失礼强争,只等着回建康找主家的人商议。没有了代理权,意味着毛宣只能按照零售价采买这些妆容用品。除了女性妆容用品,毛宣还买了十匹果下马,这种马在建康很受欢迎,不但适合女子骑乘,也适合驮拉低矮的羊车。此时的士人还不习惯骑马行走在路上,认为那是低贱的军卒才有的行为。
鲜登之得意地坐在庭前,对着找上门来的昔日街头闲汉们吹起了牛皮。自船队从海外回来以后,江北支付了大量的赏金,鲜登之、陈同甫等六人还因为立功甚多,提升为福船船长。远洋船队出海之后,两个船厂交付了三艘福船,剩下的三艘福船,再过一个月才能交付。这段时间这些新任的船长正在招兵买马,所以往日的这些同样混迹街头的混混们,便找上门来。
“鲜大哥,听说你现在又高升了?”一个满脸雀斑的汉子谄笑着说道。
鲜登之眉头一挑,懒洋洋地道:“也算不上什么高升,不过是从一个掌管五十人的护卫船船长,改任掌管二百人的福船船长罢了。”一艘福船正常载一百人,不过配备两艘护卫船,算是掌管两百人。
那雀斑汉子惊道:“我的乖乖,两百个人!这么一支队伍,足以在京口街面上横行了!”
旁边的一个精壮汉子道:“倒要恭喜鲜兄弟了!如今鲜兄弟出息了,还望你能提携一下往日的伙伴们!”
鲜登之笑道:“孙蒲,往日里你们和我吴大哥可不怎么对付啊,为了争夺地盘,没少干仗。若不是你们逼迫得紧,我们兄弟几个也不能痛下决心入了刘家,更谈不上什么富贵了!”
孙蒲陪笑道:“鲜兄弟可是还记着往日的不快?哥哥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往日过节就此揭过了吧!”其他几个人听了,也都在一旁劝说起来。
鲜登之道:“你们这些卢家的徒子徒孙,在吴来大哥和王句大哥走了之后,应该是再无对手才对,怎么现在混得并不如意?”
孙蒲叹道:“现在京口的街面上也不好混了。除了刘家船队大肆招人,拉走了我不少兄弟,我身边也没有多少人了!你且不知道,原先在西津渡开大排档的刘蒙,现在发达了,在京口西面郊外建了一个大庄子,经营起客栈和车马行,网罗了不少江湖好汉。他们一言不合就跟兄弟们放对,这两年我们很是吃了几次亏,实在混不下去了!”
鲜登之皱眉道:“卢家在西城好大的势力,怎么会对你们不管不顾的!”
孙蒲苦笑道:“仙长们也不能领着教众与人械斗啊!而且这些杀才据说不偷不抢,做事讲规矩,在民间百姓间甚有口碑,仙长们对此也有顾忌呢!”
鲜登之点了点头,说道:“你手下现在一共有多少人?”
孙蒲听他口气松动,忙道:“不多不多,也就三十个人。您老掌管两百个人,想来并不难安排!”
鲜登之冷笑道:“你说得轻巧!某家不过是个船长,不是船队的统领,也不是刘家的郎君!我可以招三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