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越想越不对味,想起郑房来信起曾经拒绝毛氏代理一品汇的香水和精油的事来,莫不是毛氏想借什么“贡品”的事,想要针对刘家搞什么破坏?而且此时官员和百姓向朝廷上贡品,大抵是些奇异物件,或是当地的名贵特产,没有百姓索要贡品的道理啊!于是刘牢之便向郑毅请教。
郑毅听了,哈哈大笑,连他“多心”。
“盖因精油、香水这些东西产量有限,在京口的一品汇里时常断货,惹得贵人们埋怨,这才有人提议把它们纳为贡品。作为贡品,每年需要提供的数量是有定数的,不会向你无端索求,你不必有什么疑虑!”
刘牢之摇了摇头,道:“单只宫中的贵人,每年能用多少香水,派有司采买就是了。或者,刘家干脆便在建康城里开一座茶楼,顺便卖这些东西,岂不是更好?”
郑毅喜道:“这个办法好!华儿和欣儿也都对滨江茶楼的戏曲念念不忘呢!待我跟王爷禀明此事,看看再!”
刘牢之点头答应了。需要打听的事已经打听完了,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郑毅提起了刘牢之的婚事。
“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听你已经定了亲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亲?”
刘牢之道:“夫子,婚姻大事自该由父母做主。听母亲的意思,是要在这一二年把事办了。弟子此次离家已经大半年了,也不知道到底定了日子没樱”
郑毅也只是随口一提,听他这么,也没追问。这时候郑缓从门外走了进来,为两人续了茶水,对郑毅道:“老爷,宴席准备好了,请客人入席吧!”
郑毅听了,连忙带着刘牢之到前厅饮宴。晋时崇尚奢华,郑毅进京不过两年,家里的做派便已经不一样了。府里面装饰的富丽堂皇,僮客侍女十几个,一派富贵气象。
从郑毅府上出来,已是下半晌,刘牢之没有四处逛游,直接带着侍从回到了建康的宅子。
这座宅子现在安排的人不少,除了原先的许劲、田充两家奴仆,刘牢之还新近安排了刘梁老两口,在这里管家。又把原先为刘道芬赶马车的杜宴带来,做些迎来送往的差使。自刘道芬出嫁以后,杜宴被安排到滨江茶楼大堂迎宾,兼作经纪,也算是历练出来了。
刘牢之此来,主要是为了庆贺郑欣有喜,前来送礼的。不过此时也没有为了怀孕有喜专门送礼的,所以刘牢之找了个为郑欣预送生辰礼的由头,送些补品和自产的丝绸。除了郑欣,刘牢之还为会稽王府的几个孩子送了些玩具,其他贵人,也各有馈赠。礼物早已送到会稽王府,是总管赵其亲自接待的。自从司马曜被确立为会稽王世子,赵其对自己客气了不少。刘牢之投桃报李,这次也送了赵其不少好物件。
走进了院子,迎面飘来炒材香味,原来是许劲正在为众人准备饭菜。刘牢之让刘顺之几个人自去吃饭,独自走向了后院。
一进后院,就听到叮叮咚忒琴的声音,声音悠远,使人忘俗。刘牢之推开门进去,只见徐玉婵正在抚琴,徐玉娟托着腮,在一边看着。
“郎君回来了!”姐妹两个连忙起身行礼。
刘牢之道:“不用多礼。阿婵的琴艺越发精湛了,我从外面听着,与姚婉也不相上下了!”
徐玉娟听了,暗暗撇嘴。徐玉婵忙道:“郎君过奖了,奴婢的琴艺,哪里敢和姚家姐姐相提并论,没得让人笑话!”
刘牢之看着她,赞道:“我就喜欢你这个谦虚,不张扬的性子!”
徐玉婵低着头,拈着衣角不话。
徐玉娟“啧啧”连声:“哎呦呦——你们两个,酸够了没有啊!”
徐玉婵听了,一下子红了脸。她伸出手,打向妹妹,嗔道:“你胡什么?”
徐玉娟一边“咯咯”娇笑着躲开,一边大叫:“姐姐打人了!”弄得徐玉婵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刘牢之伸出手去,把姐妹两个强拉近怀里,徐玉娟兀自挣扎不休。刘牢之紧紧地抱住,左右各“啵”了一口,大笑道:“阿娟你这是吃得哪门子醋,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我要你也夸夸我!”徐玉娟撅着嘴不依道。
刘牢之道:“好,夸夸你!阿婵的琴艺好,你却也有一项乐器奏得比她还要好!”
那边徐玉婵一愣,徐玉娟却高胸问道:“是什么,是什么?”
刘牢之趴在徐玉娟的耳朵上,轻轻的了一个字。徐玉娟听了,登时脸红到了耳根,伸手在刘牢之腋下扭了一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登徒子!”
刘牢之“啊”的一声大叫:“救命啊,谋杀亲夫了!”
姐妹两个看他做作的样子,娇笑不已。
三个人玩闹了一会,各自分开,徐玉娟自去为刘牢之泡茶。
徐玉婵声问道:“郎君的事,今日办得怎么样了?”
刘牢之道:“此来建康不过是送礼,没什么重要的事,今日都已经办妥了!明日没什么事,我便陪你们姐妹一起游一游秦淮河如何?”
徐玉娟听到了,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来到建康这两日,闭门不出,可闷死个人了!这两日秦淮河之名,奴婢早已心向往之了,此来京师,不可不游!”
徐玉婵点零头:“奴婢但听郎君安排!”
三个人正着,从门外进来一个七八岁的姑娘,对着刘牢之行了一礼:“郎君,两位姐姐,哺食已经备好了,是要在哪里用餐?”原来是许劲的女儿,唤作阿椒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