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今天无事,刘牢之也想要消遣消遣放松一下,便提议四个人一起打麻将,这原是几个人在一起时常玩的游戏。
何靖首先叫好,还叫嚣着要赢刘牢之的钱。高素、何穆两人也没有异议,于是四人便摆开方桌,搓起了麻将。
何穆一边洗牌,一边说道:“这把戏初学的时候觉得很简单,但是想要玩好却绝不容易,需要经常练手才行。现在南山书院里有不少学子精于此道呢!只不过这些学子们使用的麻将都是用竹子制的,比不了阿全这副象牙麻将!”
何靖瞪着眼睛道:“麻将就是从我们兄弟这里传出去的,谁还能强过我们不成!”
何穆道:“话不能这么说。这游戏的事可不能说谁先会谁就强。只要是规矩定下来了,总还要讲个悟性的!”
这个刘牢之倒是赞同:“舅舅说得是!”
高素看何靖又要争辩,忙道:“不止如此,便是工具的好坏,也与技艺并不相干。现在世面上制作精美的麻将,首推一品汇。论手感,当然是象牙制的麻将和玉石制的麻将更胜一筹!不过他们太贵了,非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小弟打过这么多次麻将,也只在刘大哥这里用过象牙麻将!”
刘牢之叹道:“这玩意制作起来太费功夫,当时拢共也不过制了三套。除了现在用的这一套,还有一套送到了会稽王府里,最后一套一直在一品汇,没有卖出去!多咱有人回芜湖,我便把这套也捎回滨江茶楼的了!”
何穆劝道:“阿全,现在北方战乱,国家艰难,不宜讲奢侈,你这些象牙和玉石的麻将,还是收了吧!”
刘牢之道:“阿舅,话不能这么说!国家艰难,国库空虚,我把钱存起来不花掉,国家收不到税,不是会更加困苦吗?一品汇所售的奢侈之物,大都还是被朝廷中的大员买了去。国库空虚,可是这些人却有钱的很呢!”
何靖也道:“自己的钱当然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们既不是搜刮民脂民膏的恶人,也没有把钱浪费掉!你且看看,这几年因为刘家大兴土木,京口很多百姓受益呢!”
何穆不悦地道:“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至于你们这样吗?朝廷自有礼制,虽说并不禁止民间使用象牙制品和玉制品,普通百姓家却总该避讳些的!”
高素在一旁看了,有些纳闷,这几个人怎么又起了争执?他接口道:“不错!是该讲节俭的。说起象牙来,这东西产自南洋,刘大哥不是说今年秋后要组织船队下南洋易货吗,怎么到现在还没什么动静?”
刘牢之失笑道:“你却要什么动静?现在第三船队正在训练新水手,顺便捕鲸;何家、戴家和庞家也都在积极地准备货物,怎么高家现在还没做准备?”
高素道:“我们当然是也在准备的。只不过你这些日子一直不在,没人跟踪这件事,总是让人心里觉得不踏实!去年我们的船队出海,赚了不少钱财,就有不少人家眼热。他们找不到你,便找到了我和何大哥头上,也想要参与进来呢!”
何靖听了,也连忙点头。
刘牢之听了,知道高素说的这些人应该就是那些豫州旧将。这些人兴建农庄时购置机械和耕牛,到现在还欠着自己不少钱呢,刘牢之就不相信他们会有钱囤货·不过这些人现在竟然又要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头上,这是坚决不行的。刘牢之见三人都在看着自己,心里不禁责怪起高素来,何穆与此事无涉,干嘛要在他面前提这个事,难道是何穆也想要插一脚?
“这个事啊,你们两个人,跟自己的商队管事提过没有?”
高素和何靖两人都摇了摇头。他们要做什么决定,一向很少听下面的管事说话的。
“你们不要以为这次出海比较顺利,就起了轻视之心,不要觉得出海易货是稳赚不赔的。海上风浪大,一场暴风雨就可能给你把船吹跑了,到什么地方说不定都要听天由命呢!且不说狂风暴雨,单说这些番邦小国,是否会对我们心存恶意;那里的海域里,有没有大规模的海盗?这一切我们都不知道!”
”一句话,前路险恶,出海易货风险极大!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不去问自己的管事!”
两人吓了一跳,他们实在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大的风险。
刘牢之又问道:“你们说的这些人家,他们有船队吗,有钱能置办货物吗?”
何靖道:“这些人家肯定组织不起船队来。不过他们既然是想要参与,想来是能筹到钱的!”
刘牢之摇了摇头:“凡事不能靠想当然啊!这些人家缺乏本钱,便算是筹到了钱,拿到了货,一旦船队有什么闪失,你们怎么跟人家交待!”
“再者说了,海外的市场就这么大,再有其他人加进来,货物与我们不同也就罢了;如果他们的货物与我们的货物差不多,那时候我们的货可就不好处理了!”
“他们没有钱,没有人,难道让我们出船出人,却为别人运货?这……这实在是荒唐!”
这一番话说完,高素和何靖都低下了头,说不出什么话来。
何穆在一旁听说了,心一直往下沉。其实眼红远洋贸易利润的,他也是其中一个,他这次跟着何靖来就是想要探探刘牢之的口风,看能不能在船上搭载他们家的货。哪知道刘牢之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不过呢,谁都有亲朋好友,想要为别人带个货也无可厚非!我的意思,你们想为别人带货,我不管,只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