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的进攻,慕容忠部也损失了不少士卒。不过燕军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每日持续地派人猛攻。刘轨多次带着预备队救火,已经累得不行了。不过刘远却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之处。这日打退了燕军的进攻,刘远找来了刘轨,道:
“安平,这段时间燕军虽然每日猛攻城墙,为父却感觉他们后继乏力。我观城下的燕军,也不过四千兵马,并不比咱们多多少!”
刘轨却没有感觉到,刘远不肯派出全部兵力守城,弄得他每次带着预备队救火,这些日子已经累得要爬不起身来了:“听慕容忠本来有万五兵马,在成皋关下被刘义之灭了三四千人。荥阳起码要留三千人守城,他能带到密县来的兵马,本来就不多!”
刘远点零头:“阳城的沈世坚只怕是已经出兵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能赶来城下。他手下虽然只有千余人马,却也是善战之兵,慕容忠断然不敢轻忽。”
刘轨道:“不错,只怕沈世坚是被燕兵阻在了西边。父亲,我们还有一千精锐未曾出动,何不于此时杀出城去,接应沈世坚部?”
刘远一愣,迟疑地道:“当初沈劲答应救援时,得明白,只是在外围袭扰敌人,并不入城协助守城。我们即便是派兵去把他们接应过来,又能如何?”
那一千部曲,那是以刘家的忠心部曲为骨干的,是刘远最后的依仗。即便是攻城最激烈的时候,刘远都没有轻动。倘若这密县守不住,刘远还指望着这些精锐能够随他一同突围退回荆州呢,怎么会愿意让刘轨带出去与燕军野战?何况密县城,能容纳的人有限,一千多人人吃马喂的,每日消耗的粮草不少,即便是沈劲愿意来,刘远也未必愿意接呢。
刘轨却道:“即便沈世坚不进城,只要有这么一支援军在密县城下,对我军士卒的信心提升也是有很大帮助的。如果只知道坐困愁城,这城迟早要被守死了。”
刘远叹道:“安平到底年轻,对战场上的诡诈之术体验不深。若慕容忠在密县城下只有这些兵马,等我们支撑不住的时候,这数千燕军只怕也剩不下多少了,那时候慕容忠要这密县还有何用处?”
刘轨一愣,有些不太相信:“父亲是,燕军还有埋伏的兵马,专等着我军出城作战,以袭击我们?他们……哪来的那么多人马?”
刘远不满地道:“安平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当初围荥阳的时候,燕军可是有两万多兵马啊!”
刘轨恍然大悟:“慕容尘部尚有万余兵马。纵使他们不全来围攻密县,派出数千骑兵来助阵总是可以的!只是,这也只是我们的想象。如果慕容尘部并没有来荥阳战场,我们可就白白地错失这个绝好的机会了!”
刘远不以为然:“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一味地剑走偏锋,早晚是要吃大亏的!”
刘轨无奈,只得压下了出城接应沈劲的念头,积极布置起城防来。这些日子燕军猛攻,城内的箭矢、滚木、擂石等等防御武器消耗的很快,刘轨开始安排人,拆除密县城内的房子,取其木料和石头,用来作为守城的武器。至于燕军射进来的箭矢,也一一捡拾起来,以供守城弓兵们使用。
却被阻于山口的沈劲部,虽然人数不多,战力却颇强。何况沈劲的兵马都是来自于江南,更加适应步战,在这山岭地带竟然也如鱼得水,在这拉锯战之中,丝毫不落下风。沈劲本为牵制燕军而来,倒也并不心急,只是稳抓稳打,等待援军。
密县城下,慕容忠皱着眉头看着跪在下面的信使,问道:“刘义之开始出动了?”
信使道:“不错!刘义之先是派人把成皋城外的几家豪族搬迁到了成皋关内,这段时间又开始骚扰荥阳城外的豪族。让他们缴纳军粮,并派遣子弟到他军中当兵,但有不从者,一律夷平坞壁,举族贬为奴隶。现在有不少荥阳百姓,携家带口地逃到了荥阳城内避难!”
慕容忠没料到刘义之会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招数。荥阳刚刚拿下,人心未定,这个时候对刘义之的行动若不能反击,必然会失了人心。但是荥阳也不过三千守军,多是老弱,用来对付刘义之的强军,实在是力有未逮。
“荥阳豪族各有部曲,岂能任刘义之鱼肉?”
信使解释道:“慕容休将军怕各地豪族不服燕国管教,曾派出兵马,收缴了一些豪族部曲的兵器,哪里知道碰上了这等事……现在,刘义之的征粮队每日拉着粮食从荥阳城下过,太过嚣张。若非将军严令不得出城作战,慕容休将军定要出城杀光这些汉人!”
这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刘义之此举显然是为了激怒城内的守军,想要引诱燕军出城野战,可不能上了他的恶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告诉慕容休和段镛,莫要中了刘义之的奸计,万万不可出城作战!”
信使下去之后,慕容忠才和各位参军和将军商议应对之策。
张耗拱手道:“将军不必忧虑。刘义之只在外围劫掠,与荥阳并无大碍。何况经此一事,荥阳百姓必然亲近我燕国,而对晋国和刘义之恨之入骨。”
郑豁是荥阳人,却不忍看着乡亲们受苦:“不然!若我燕军对刘义之不得所作所为置之不理,荥阳百姓又如何会亲近我燕国?何况若有子弟在刘义之军中为质,这些百姓焉能不投鼠忌器?一旦这些百姓被刘义之要挟,对我燕国牧守荥阳实在不利!”
慕容忠默然。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