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是良民,出于无奈走了歧途,在山匪那里没有杀人,也没有糟蹋妇女,所以在我这里没有必死之罪。只要你愿意投诚,攻破山寨之后,你和你的家人可保无虞。你是个手艺人,可以到我的工坊里面做事,也不用担心官府的欺压!要是你执迷不悟,不但是你死路一条,攻破了山寨,你的家人也会成为奴隶,任人践踏!”
牢房里,刘牢之在对苏昌剖析利害,以图劝降。
本来何容是不愿意出兵的。刘牢之找到了何容的司马桓廓,承诺出军费三百万钱,山寨里缴获的财物一律归参战的军方,他只要山寨里面的人口。
桓廓出身谯国铚县桓氏,算是龙亢桓氏的旁支。此时何容军中资用不足,谢万又不肯拨付军资,军中的日子着实清苦。何况剿匪也是绥靖地方的好事,桓廓没有犹豫,便出面向何容请战。何容斟酌再三还是答应了,这才有了刘牢之向苏昌劝降,想要请他为向导。
苏昌哑着嗓子道:“山里道路难行,你们破不了山寨!”
刘牢之冷笑道:“这里没什么高山,没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关!你要是不肯配合,我们只需要三百弓箭手,就能把山寨烧成白地!”
苏昌打一个冷颤,吃惊地看着刘牢之,实在想象不出这么一个半大小子,竟然说出这么狠毒的话来!
刘牢之迎着他的目光,一动不动。
“山寨里很多人,都是像我一样,被官府逼得活不下去的人!你要答应我,不能难为了他们!”苏昌到底是害怕了。
刘牢之笑道:“没问题。我会在合肥屯田,到时候你们这些人可以全部安置在这里。——但是,对于穷凶极恶的匪徒,我是不会手软的!”
苏昌点了点头:“好,我信你!”
刘牢之笑道:“好!现在,你跟我说说山寨的防务布置!”
却说甘宣一大早就带着林飞翻山越岭,跑了六十多里路,来到了合肥县,已经日头西斜了。他们在合肥县没有熟识的人,只得没头苍蝇一般的胡乱打听。合肥县才多大的地方,这两个人虽然做了乔装,却自有一股煞气,何况林飞还拿着一根长长地哨棒。这里的人大都与军营有关,早有人把这两个当成可疑人物禀报到军营里去了。
好在合肥地方不大,二十多人马的消息也不难打听,甘宣从酒馆的老板那里得到了消息:这几日常有一队人马从军营中出来,四处探看,人数大约是二十来个。
出得酒馆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甘宣对林飞道:“看来陶素说得是对的,这些人还真是合肥军中的。只是那俩人如今陷在军中,生死不知,却没办法探知了!”
林飞道:“那些人虽然是从军营中出来的,抓到了人却未必会送到军营中。”
甘宣点了点头:“那倒是,军营中应该没有适合关人的地方。看来要打听清楚这位何将军平时在什么地方!”
林飞奇怪地看着甘宣,想要说话,犹豫了下,又忍住了不说。
甘宣见了,忙问道:“兄弟这是怎么了,恁得不痛快!”
林飞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大哥,这两个人必是落入官军手中了,如今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官府监禁犯人之处,必然戒备森严,但是在这里的只有你我两人,大哥不是想着去抢人吧?”
甘宣心道:“以我本意,自是不能以身犯险,为了两个小喽啰不值当的。只是如今陶素对我心怀恨意,程雄也对我心存戒备,若是来到合肥没什么动作,回去后怕是会被人耻笑。这两个人本就不是程雄的人,今日我施展手段,救出了这两个人,还怕他们不对我死心踏地!”想到这里,他扶着林飞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语重心长的对道:“兄弟啊,你是不是还对程寨主他们心存芥蒂。不管程雄和陶素待我们怎样,当初都是人家收留了咱们!现在寨中有人被抓,怕是会危及到山寨,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林飞道:“大哥,以我们二人的本事,何必屈身于程雄之下,做个腌臜山贼呢!整日里打家劫舍,有悖天理啊!”
甘宣暗道:“要是你知道尤氏的事,怕是连我也瞧不上了!哎,这个程雄,竟然想着独霸尤氏母女,此事不能算完!”嘴上却道:“哥哥如何愿意做山贼啊!也想走正途去搏个出身,好光宗耀祖,奈何现在被官府通缉着,自身难保啊!”
林飞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甘宣见了,便出口劝道:“兄弟是在山寨中待腻了吧?你在官府没有案底,不妨找机会离开,去寻个正途,哥哥也为你高兴!”
林飞的脸一下红了,急声道:“哥哥讲得什么话!当年要不是哥哥救了我,还带我拜师学艺,兄弟早被人废了!如今哥哥遭了难,兄弟岂能独自离去,此事再也休提!”
甘宣点了点头,笑道:“咱们且先寻个地方住下,从长计议!”两人没有验传,也不敢去住店。好在此时合肥县城民户稀少,有好些空闲的屋子,两人没费什么力气,便找了一处临时的安身之所。
却说桓廓听到有人禀报,说有可疑人物出现在合肥城内,四处打探二十多人马队伍的事,便上了心,来找刘牢之商议。
刘牢之笑道:“可是说了来人的相貌?”
桓廓点了点头,正要详说,刘牢之已抢先说道:“桓将军且先不忙说!苏昌已经答应合作了,且先把他带来问问!”说完就吩咐刘顺之去把苏昌带来。
桓廓面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