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珍悚然心惊,脸上登时变了颜色,他实是未想到这一层。也怪他大意,要是因为这个为家族惹来祸端,他是百死犹轻了。他拉着刘牢之的手,诚恳地道:“多亏了兄弟提醒,要不然哥哥要吃大亏!依兄弟之见,这事该怎么办?”
刘牢之笑道:“最好的法子是毛兄不要沾手这红糖秘法,现在派人送信给会稽王,让少府派人来办理此事!次之嘛,是等甘蔗熟了,我这里制糖,少府派人来现学!”
毛珍摇了摇头,暗讨:自己这次到芜湖,就是要拿到红糖秘法的,空着手回去,怎么向会稽王交代?何况少府已经付钱,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等到秋后的,所以这第二条路绝不可行!想到这里,毛珍又问道:“兄弟还有什么办法?”
刘牢之笑道:“我把秘法写出来,藏于木盒之中,你我俱都贴上封条!”
毛珍喜道:“这个办法好!”
刘牢之又道:“你的随行人员之中有无少府的人员,有的话一起拉上,也好塞过少府之口!”
毛珍为难地道:“只有车马司的人,准备留下来为陛下督造马车,这些人……”
刘牢之笑道:“只要是少府的人就行了!要不然你这就派人回建康,让会稽王另派少府的人来,反正也不差这几天!”
毛珍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跺了一下脚:“罢了,还是拉上少府的人吧!”
此次少府派来为皇帝督建马车的官员是个叫郝彻的小官,自觉地是出皇差,颇有些自命不凡的意思,正在对刘家为他安排的住处指指点点,发泄着不满,不想竟被毛珍的家将拉着来见毛珍和刘牢之。
听说这两人竟是要他一起接收红糖秘法,郝彻冷笑道:“下官此来,乃是为陛下督造车马的,可不是来接收什么红糖秘法的!少陪了!”说罢,转身就要回去。
毛珍冷笑道:“你是少府的官员,接收红糖秘法就是少府的差事,怎么能说跟你无关!你敢出这个门,别怪我手里的钢刀不认人!”
郝彻气得脸色铁青:“粗鲁武夫,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说罢就要径自往外闯。哪知道刚走到门口,便被毛家的两个家将拿住了,猛地掼在地上。他被摔得火冒金星,缓了半天,刚要起身,两柄钢刀已经加到了脖子上!
毛珍冷声道:“车马司的小官有的事,也不差你这一个,给你扔江里去,少府再派一个也就是了!”
刘牢之连忙出来打个圆场:“毛大哥息怒,都是为朝廷,为王爷办差,何必闹得这么僵呢!郝主事,不过是一起做个见证,还能少了三两肉不成,劳驾劳驾!”
郝彻怒视着毛珍,冷声道:“今日之事,郝某记下了!”
毛珍昂着头,对他理都不理。
刘牢之赶紧命人把郝彻扶到了椅子上,然后进去拿准备好的木盒和红糖秘法。
刘牢之拿着那本小册子,对毛珍和郝彻道:“这个便是红糖秘法,两位要不要检视一番?”
毛珍沉声道:“这秘法如重要,岂是我们能看的,且封起来就是了!”
郝彻别过了头,轻哼了一声,没有作声。
刘牢之拿出木盒,把那本小册子轻轻放进去,再让人用胶把木盒粘上。拿出了三张封条,让三人分别写了,按了手印,又封上了口,然后亲手交给了毛珍。
毛珍接了过来,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纰漏,便对刘牢之点了点头:“好了!”
刘牢之又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笑道:“既然毛大哥认可了,两位在这里签个字吧!”
毛珍拿过来一看,见上面书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收到刘牢之递交的红糖秘法小册子一本,用木盛装,三人封条,木盒的尺寸如何等等。毛珍不疑有他,暗笑刘牢之过于小心,便拉着郝彻俱都提笔签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