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生闻言打了个哈哈,“前辈说笑了,哪能啊。只是有前辈担着,事情多少会顺利些不是?”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绣袋子,递给老黄头,脸上却带着淡淡笑容。
老黄头接过袋子,在手里掂了掂,有些无奈地说道:“既然浮生这般瞧得起老夫,老夫也就当仁不让了。顾小子,可别说老夫倚老卖老,是浮生交给我的重托啊。”
顾醒正准备去拿腰侧的水囊,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得得得,您说的都对。是吧,二丫头?”
二丫头早已捧腹大笑,闻听顾醒所言,慢慢直起身说的:“那可不,黄爷爷何许人也,岂能用常理揣度。”
老黄头扭动了两下腰身,发出咔咔作响之声,不由得啧啧道:“老咯,如今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还得指望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涵姨在旁瞪了老黄头一眼,呵斥道:“少在那贫嘴,还不赶紧的。”
老黄头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还不忘回头办了个鬼脸,又惹来一阵哄笑。几人前后脚来到城门处,许久未尝甜头的城门兵防,此时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审视着来往行人,想从他们身上,捞取点好处。
好巧不巧,正好瞧见一个糟老头领着几人走了过来,那名兵卒一个健步跨了过去,长戟一横,扫视了众人一眼后,抬手一摊,“打哪来,要进城做什么啊?”
老黄头躬着背,抬头望向这名兵卒。兵卒被瞧的有些发毛,却不能后退,便抬手想要将老黄头推开。老黄头却展颜一笑,一把握住兵卒的手,颤声道:“军爷,你看我一家老小一路行来也是不易,这两个可伶的孩子,已经许久没有吃东西了,就可伶可伶我们吧。”
兵卒的手被老黄头握的有些生疼,猛地抽回,鄙夷道:“滚滚滚,从哪里滚回哪去,别在这碍眼。”
陈浮生闻言先是一惊,又想起老黄头刚才没有丝毫表示,便走上前抱拳道:“军爷莫要生气,这是一点点心意,还望笑纳。”说着便从袖中摸出一锭银钱,递了过去。
那本是满脸不悦的兵卒,瞧见银钱立马来了变脸,连声称赞道:“少年仪表堂堂,出手不凡,定是出身钟鸣鼎食之家吧?这老家伙不是跟你一道的?”说着还不时朝着一旁老黄头撇了几眼,一脸嫌弃。
陈浮生又是一抱拳,歉声道:“这位是我叔父,许是多日舟车劳顿,又遇上山匪受了惊吓,这才有些神志不清。刚才言语唐突,还望见谅。”
兵卒将长戟一收,朗声笑道:“不妨事,快些进去吧。我记得城东头有加医馆,那老郎中医术非比寻常,可以去试一试。”说着就让出一条道来,示意几人可以进去了。
老黄头也不愿与这兵卒继续纠缠,快步走了进去。陈浮生又是一拱手,这才领着顾醒等人来了进去。待众人走后,那名兵卒又打了数个哈欠,连声嗔怪道:“都几日不曾休息了,还让老子来此看门,也是晦气。不过小有所获,小有所获,有可以去赌上一把了。”
说完便挪到了一旁,靠在墙边眯着眼睛,打量着来往之人,寻觅下一只猎物。
顾醒等人与倾城夫人汇合后,将刚才之事讲了一遍,倾城夫人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怪我,怪我,开了个头。没想到这小小城防兵卒,都如此狮子大开口,可见此处治军,也极其散漫,大可放心。”
陈浮生并未多言,而是领着众人快步走入一间客栈,寻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这才悄声道:“我刚来走过时听见那兵卒窃窃私语,说是这几日一直未曾休息,不知是否有大动作?”
老黄头却是毫不在意,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肚子,笑着说道:“不如先吃点东西,再说如何?”
众人不愿张扬,便点了一笼白面馒头,三斤牛肉,两斤烧刀子过过嘴瘾,以免误事。在等待期间,听见一声惊堂木响,便扭头望去。瞧见一名说书人打扮的老者,端坐于台上,朗声道:“诸位客官,老夫今日便来说一说这晋城的过往,以照古今。”
老黄头一拍大腿,笑着说道:“这他娘赶巧,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说着便要起身坐近些,想听个全乎。却被陈浮生一把拽住,“莫要招摇,此处并不安全,先听听再说。”
老黄头听完也不再坚持,随即坐了下来,身体转向说书台,津津有味的听了起来。
又是一声惊堂木,说书先生开口讲道:“却说晋城,古来有之。东晋太元八年,西燕慕容永称帝,分平阳与上党,置建兴郡,郡治高都,辖高都、阳阿、获泽、端氏、泫氏五县,合称建兴。而此处便是当仁不让的中心所在。”
说书先生环顾场下众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也不拖沓,继续说道:“随改朝换代,晋城依旧屹立不倒,成为辖水路之要道,为天下所熟知。北魏时期,推行郡县制,改建兴郡,为建州,州治高都,辖高都、长平、安平、泰宁四郡。以此绵延至盛唐,延续至今。而这晋城二字,可是大有来头,乃是唐武德三年,在《太平寰宇记》中提到,‘赵魏韩三家分晋,迁晋静公到此,故曰晋城’。”
场下有人摆手,有人入神,有人继续吃喝,却先生觉着有些冷场,便想再举惊堂木,被老黄头起身阻止,“老先生切莫下手,在下想知道,此处地理形势如何,可否告知。”
说书先生闻言喜形于色,拿起惊堂木正要拍下,又想到刚才所言,便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