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毕,林容从乐师中走出,道:“从前是我不明白姑娘对舞的痴,今日终于懂了,不知这样给姑娘谢罪,姑娘是否满意?”
胡灵这才开心一笑,又觉得不太妥当,转过身去,道:“那就放过你吧。”
林容跟了前去,道:“我今日定了品香小筑的雅座。”
品香小筑的雅座极为难定,一日只有一桌,不管是多大的官,都需早早差人去定,若是迟了,只能从他人手中花重金买下。
这林容来也不像是之前就有筹备的,那么自然就是花了大价钱了。
“难为林公子今日这样费心,就不怕遇上那日那个魔王了?”
林容道:“就是为了避开那个魔王,我才定的雅间,品香小筑的菜品极好,我看你也喜欢,不能为那人败了兴致。”
胡灵听了也就领了情,雅间不从正门入,而是品香小筑开的侧门,直接进。伙计们早早在外面等着,将他们迎了进去,一看,这倒是那天,拦着胡灵的那个伙计。
“唉哟,姑娘,原来是您和林公子一起来的。”他道,“那日苏小姐追了出去,后来您再没来过,小的还以为是苏小姐做了什么呢,害小的四下打听,所幸您没出事,是个多福的。”
胡灵笑道:“小哥倒是会说话,那日多谢你提醒我,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伙计道:“小的安贵,大伙儿都叫我贵子。”
胡灵点点头,道:“今日那位苏小姐来了吗?”
伙计道:“来了,怎么能没来呢,不知道怎样才能请走这位大佛,我们小店啊,生存也是不易,幸而苏小姐不强求雅间,否则啊,品香小筑都要将贵客得罪个遍了。”
胡灵道:“这也倒是奇,她为何什么都强求,偏不强求你这雅间?”
伙计道:“是苏大人的功劳,那日苏大人来,也是坐在外间,掌柜的去恭维了几句,苏大人倒是很平易近人,说外头也很好,不必强求雅间,于是苏小姐之后,也不敢驳苏大人的面子,才不去争这雅间的。”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苏小姐还懂得顾一顾自己家的颜面来。
上了席,林容请她动筷,她也就慢慢地吃了起来,林容道:“姑娘今日吃,可比那日斯文得许多。”
胡灵笑道:“那日是我看着要打架了,又担心菜被他们糟践了,这才吃得快了些。今日既然是在雅间,便不用太在意。”
正说着,没想到外间又吵闹起来,里面只听得一阵嘈杂,但是胡灵耳朵尖,却将这外头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
“你是哪里来的野人,长了什么胆子,竟然敢来乌竹嚼我们苏家的舌头?”
这蛮横的声音,想必就是那位苏小姐了。
“姐姐,快别说了,他并没有说错什么,我的亲确实没有结成。”
这位唤姐姐的,想必就是那位苏明莺小姐了。
胡灵听了,问林容道:“公子,我听闻苏明莺小姐是个知书识礼之人,又不像苏明浅那般野蛮,也是个良配,为何你听了卜卦之言,便将她认了亲?”
林容顿了一顿,又朝她看了一看,道:“明莺小姐虽然是个娴雅知礼之人,但我为何将这成亲改为定亲,姑娘当真不知?”
胡灵喝了一口汤,问道:“全都是你的事,我如何得知?”
侍棋见了他们说这种话,示意阿绣出门,阿绣一笑,也偷偷溜了出去。
“那日我本要与她成亲,若是……若是我真的与她成了亲,你是不是就打算再也不见我了?”
胡灵挑眉道:“公子此话说得稀奇了,你若有了家室,我就不便与你过多往来,这不是礼节吗?”
“礼节?那日妙龄山上,你怎么不同我说说礼节?!”林容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摔,气得站起来背对着她。
“这说起来还是我的不是了,我们家乡不像乌竹,有这么多繁琐的结亲仪礼,两情相好,便可在一处,若是双方变卦,就自己另寻良缘。那日我吃醉了酒,以为是在梦里,一时忘了乌竹的礼仪,我……是不是应该同你道个歉?”
林容气得有些发抖。
道歉?道什么歉?
“我之前不曾说过,我原是喜爱你的,但你一心念着徐音姐姐,我想着同你说,也觉得不太妥当,看你的心思也不似有什么动摇的,我便想另寻良人。那日你来妙龄山,我原是欢喜的,只不过后来你并没有来找我……
“我知道,世人对风尘女子多有偏见,我虽算不上是十成十的风尘女子,但在林公子眼中或许没有不同,后来也传来了公子定亲的消息,我也只是想说……”
“想说什么!”林容骤然回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道,“你在妙龄山上将我撇下,我淋雨受了风寒,发烧五日才醒,一醒就去了凝香阁,就看见你和别的男子喝茶谈心。”
哈?胡灵的嘴角抖了抖,这件是居然是这样的,他受了风寒?可喝茶谈心……
诚然他也没有说错,可怎么,听到了一股浓浓的醋味呢?
“可……”
“你与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为何还要见别的男子?”
“我……”胡灵刚要辩驳,一股力扶住了她的头,林容竟这样吻了过来,一时之间唇齿相依,胡灵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坠入了云雾之中,不上不下。
两人分开,林容看她的脸羞得通红,像是脸上长了两朵云霞,他笑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胡灵恨不得将自己的脸埋在地下。
过了一阵子,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