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许久不出声的章延说话了,道:“王爷,蓝维汉是什么样的人?”
王爷道:“年少他的师父都是极好的,我替他找了当时青城最好的先生,又为了不使人疑惑,为他们组了书塾,文章道理,他一学便通,也常常嫉恶如仇,我劝过他,他却说若是没有人刚正耿直,怎么能肃清朝政,让百姓安居乐业呢?”
攸宁道:“这么说来,他之前还是个好官?”
王爷点点头,道:“在我在青城牢内时,还有皇宫内时,都对他的事迹有所耳闻,只不过……”
攸宁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入皇宫之时,他大概二十六岁,听闻外间传言,他三十岁就死了,但是过了二十年,他面目如常,又来见我,那时候就身穿道袍了。”
“你是指他一点都没有变老?”胡灵问道。
“是啊,那时候我未得机缘,已经逐渐老迈,觉得自己不久也许就要归天了,觉得天命不过如此而已。不过一看维汉还是这样年轻,心里觉得有异,但是他也只是同我说,其实多年前他没有死,上山修了道法,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去修。”
胡灵道:“那你也不问问他,修的哪门子道法?”
王爷笑道:“我当时在人间其实已经游玩腻了,并没有那样想要长生,于是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看他神清气爽,也替他高兴罢了。”
只知道他是道士,却不知道他的行踪,这件事倒是让人难办了。
章延道:“我记得蓝维汉的样子,攸宁,不如我来发令,让众妖像寻米一样,我们将他的画像画出,四散而去,看看有没有人能够认出。”
攸宁道:“倒是可以,不过,你可以先发给云城,紫云观不是梁国最大的道士聚集地吗?若是要说道士的事情,他们定是最明白不过的。”
说着章延向六公主讨了笔,瞬间画出了蓝维汉的样子,递给攸宁看,这也是攸宁在梦中见过的蓝维汉的样子,不过,若是蓝维汉年纪渐长,怕是样子不太一样了,他们将这画像递给王爷,王爷道:“这位先生的丹青确实不错,不过维汉是个凡人,年岁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于是,他们又抓着米一,让王爷一边描述,又画了一幅中年,一幅老年,轮回术一旦开启,便不能结束,除非哪一世被什么恶力摧毁魂灵,否则这还会一世一世地保持着形貌接续下去。
花珂道:“这若是有一世受到了虐待,岂不是生生世世都要忍受这种记忆的折磨?”
攸宁道:“修仙,他们可以修仙,修仙可以永远脱离躯壳,还可以长生。”
众妖皆是恍然大悟,攸宁问米一,道:“是不是道士们,那些想要修仙的人,修仙不成,用你这轮回术,一生一生地积攒着,会比普通人更能修仙成功?就算不成,他们还像千年万年一样活着?”
米一道:“跟姑娘说过了,这轮回术,其实极为痛苦,尤其在转世之时,那种痛苦,也不比死了轻快,而且,他们在死时,若是心念有一点点松动,记忆便不能流转,对于众生来说,他不过是个新生而已。况且,这法术也不能传到下一世,最多是他悟到的道法,能够再记着,我觉得,这用处并不太大。”
攸宁听了这话也不再问米一,众人与六公主饮宴毕,回到了听月楼,皆是神色凝重。
数斯见他们不开心,便同他们说起这几个月来,青城发生的事情。听说这司马将军莫名病死了,他的罪责被揭开,那杜员外涉嫌通敌,被太守与知府联合上奏,新皇登基,派他去流放做工,如今要多惨有多惨。
六公主还未回去,道:“攸宁,那辛玉一定对你们很好了,她死了这么久,你们居然还念着她。”
攸宁道:“是啊,她很好。”攸宁环视四周,都是辛玉的故友,唯有胡灵、慕歌,还有六公主,他们与那辛玉不相识,想到将来也许,辛玉从这具身体里苏醒……
攸宁看向米一,想问,又不知怎么问。
只得想着,等夜深了,想个法子再问他。
章延早早将十五城令写好发了出去,又加急了送往云城的信件,对攸宁说一切都办妥了。攸宁问六公主:“你此刻已经是人妻,这么久出来,你夫君不疑心吗?不然,我们差人告诉她一声,就说你以前闺中旧友回来,今日请你饮宴。”
数斯道:“我们去龙宫之时,我已经吩咐人告诉谢家了,刚刚小厮回来,说谢公子说,夫人尽可去散心,他说家里没有什么事。”
攸宁笑道:“果然还是庄掌柜细心。”
六公主道:“又在打趣我了不是?”
攸宁道:“快跟我说说,六公主,你们新婚日是怎样的派头?”
六公主拍了拍攸宁的手,数斯道:“哪里有什么派头,她又自己说自己的寡妇,让我抱着我的礼和你的礼去,你的礼下得这样重,都让大家下了一跳。”
攸宁说:“便是要吓一吓他,让他知道六公主背后,还有这样金贵的闺中密友,让他不敢小瞧了,往后有什么事,才可对六公主宽容一些,况且,谁知道这一大家子,会不会有什么需要用钱的时候,我送的这个东西,倒时候换钱也能换不少。六公主也不是缺银财的,我只不过锦上添花。”
数斯道:“我才说一句,你便有这么多来驳我的。”
攸宁闹着六公主,让她说了成亲那日的事情。
成亲那日,虽然没有凤冠霞帔,八抬大轿,但是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