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莞也不是她生的女儿,霜儿与小琛,才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但若说云莞不是自己的女儿,云玉娘瞧着她,便非常疼爱,那种源自血脉与亲情之间的联系异常强烈,让她非常疼爱云莞,这份疼爱,有时甚至超过对小琛与霜儿的疼爱。
云玉娘说着,摸出一块玉佩,便是当日自己身上唯一的信物,这块玉佩一看便价值不菲,但即便家中再如何贫穷,也不曾将这块玉佩拿出来,当年云奶奶和云承德双双受伤卧病在床,她差点想把玉佩拿去当了,还是云承德拦了下来。
“还有这个。”云玉娘道:“这大概是阿莞的,相公,不管从前发生了什么,阿莞虽不是我生的,但我知道,她必定是我非常爱护的孩子,若是发生性命危险,我便是没了性命,也要护住阿莞周全的。”
云承德接过另一块小小的玉佩,那玉佩光溜溜的,上边什么标记图案也没有,便是当年挂在不足一月的云莞的脖子上的。
“我知道。”云承德温声道:“现在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日后总能想起来的。”
“嗯。”云玉娘点头,“只是阿莞……”
云承德当年上京赶考失意而归的时候,经云玉娘相救,两人便互生情愫了,他将居无定所的云玉娘带回了上林村,为了让家人接受云莞,对外便说云莞是云玉娘和自己的孩子,是他情不自禁,有违礼数,未婚生子,但只有夫妻两人真正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只是给云莞一个身份罢了。
这也是这么多年,村里有人骂云莞是野丫头的原因。
“孩子长大了,有些事情有些话听了,便会多想,上次阿莞便来问过我此事。”云承德感叹道。
云玉娘也有些犹豫:“事已至此,咱们真的要瞒阿莞一辈子么?”
提及此,夫妻两人都沉默了,良久之后,云承德才道:“阿莞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担心她并不相信我的话,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罢了,过些时候,找个时期,再与阿莞好好说此事,有些事情,总不能瞒住一辈子,何况,阿莞也要嫁人了。”
说起这个事儿,夫妻两人都不由得笑了,“转眼间,十四年就这样过去了”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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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莞并不晓得爹娘深夜里聊了什么,第二日,莫听雪便带着药方上门了。
云莞又请她为云承德和小琛霜儿乃至自己都诊了脉。
得出的结论是她与云承德均无事,只是小琛和霜儿受了些影响,因此早年身量长得比一般同龄的孩子还要瘦小一些,需要吃几副药方,日后也不必担心,再过几年,便能正常成长。
云家人听此,松了一口气。
两小只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儿,虽不喜吃药,但还是乖乖听话。
对于自己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云莞心里虽然有些想法和疑惑,但并不问出。
而此一番之后,莫听雪也告辞回湘州了,走之前,只留言自己事了,必定给云莞来信。
云莞别无所送,送银子莫听雪也不要,只好送了不少酒给莫听雪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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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事后,云玉娘开始吃起了药来,不过这于她而言,并无困扰。
倒是云家与萧家结亲,亲上加亲之事,终于经由云珍儿的嘴带回了陵阳城,教云大伯一家都知晓了。
云怀诚直接从陵阳城回到了镇上,瞧着云莞和萧韫之公然在人间至味挨着脑袋说话,萧韫之这厮还将手放到云莞的头上,他便觉得看萧韫之非常不顺眼。
他就说呢,为何一直以来看萧扶疏便不像看顾庭那样顺眼,原来是这厮一直在肖想自己的妹子!
“阿莞你跟我过来,我有事与你说。”
云怀诚直接过去,拉着云莞就往后院里去。
萧韫之先是一愣,而后无辜地摸了摸鼻子,暂时也没上前。
云莞被拉着去了后院,笑道:“二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回来看嫂嫂呀?这么着急做什么?”
云怀诚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还敢问我回来做什么?”
云莞缩了缩脖子,云怀诚瞧着,便觉得没好气:“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一直不曾与我说过,啊,萧扶疏有何好,我妹妹当得起东澜国最好的儿郎求娶,萧扶疏就是个纨绔公子混世魔王。”
云莞缩了缩脖子,弱弱地问:“二哥,你这话敢当着萧扶疏的面说么?”
云怀诚一哽,半晌说不出话来。
云莞弯眸笑,又遭了云怀诚一眼瞪视。
云莞拉着云怀诚的胳膊,笑道:“好啦,二哥,萧扶疏很好,你这样说我可要生气的哦。”
云怀诚恨铁不成钢:“这还没成亲呢,心就飞到别人身上去了,怪不得别人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云莞无辜问道:“……二哥的心思没放我未过门的嫂嫂身上么?”
云怀诚再次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你啊你,伶牙俐齿也拿来呛二哥呢?”
云莞捂唇失笑:“好啦二哥,萧扶疏是多好的人,我不信你不知,我知道你舍不得妹妹,这不你比我先成亲嘛,六月很快就到了。”
云怀诚无奈失笑:“哼!多好的人?能有多好,再好,那也比不上我妹子好。”
云莞莞尔失笑,“自然,若是日后他欺负我,二哥肯定会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