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能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自己在那一天的所见所闻】
【上帝啊,哪怕我早已习惯面对异教的海盗,也早就明白德雷克是一支真正信仰自由的特殊集团】
【但在一艘小小的亚尔薇特号上聚起三个货真价实的维京狂战士?】
【如果不是每一篇航海日志的篇首都需要记载年月和日期,我一定会以为自己来到了拜占庭最鼎盛的时代,并且有幸见到了传说中无敌的瓦兰吉卫队】
【巴斯特尔海战,这场残酷的,维京群岛海战的延续和总结,在这一刻真正变成了只属于维京人的血腥舞台】……
炮舱是暗的。
虽说现在仍是白天,海面上光照充足,视野开阔,但那些都与炮舱无关。
为了营造出巷战的良好氛围,亚尔薇特的炮手们不仅封闭了舱口,还封闭了所有炮门。
有限的光从炮门的孔隙漏进来,混合风灯散发的昏黄色的微光,晕染出深昏或是黎明的特殊视效,幽暗、迷蒙,不至于看不见,但肯定看不清。
如此暗色之中,四点红芒在怒号中闪耀。
莱夫发起了冲击。
他高举着盾牌大踏步奔向博尼特,三步的距离转瞬即逝,他的肌肉鼓涨到极致,高举的手臂重重挥下。
如天降的雷霆!
博尼特抻起臂膀去接,钢煅的盾面和钢铸的剑锋相碰,发出的不是叮的脆响,而是轰。
轰!
博尼特被一剑砍飞出去,但重心纹丝不动。
他像自觉般整个身体后移出半米,落地,旋即降盾,拧身,一剑横扫而出。
那一剑顺着莱夫的腰侧砍过去,莱夫压下马步举盾相迎,又是沉闷的轰响,莱夫的脸色涨得通红,双脚像扎了根一样钉在原地。
他狰狞着扺住剑,一点一点抬盾:“博……尼……特……你丢掉了爵士的教诲!”
博尼特压着剑尽全力释放出力量:“我只是做了最好的选择!莱夫,全船都抛弃了你,没有爵士的庇护,你根本不适合成为领袖!”
“这不是你亵渎血船的理由!”莱夫大怒,顶起盾把博尼特撞得趔趄倒退,“认为我不适合做船长,你可以罢免我,可以放逐我,可以背叛我!但维京人不能玷污神圣的血船!你做了该死的事,就算死也不能洗刷耻辱!”
“我受够了你的愚蠢。”博尼特眼睛里的红芒越来越盛,猛地跳起,扬起盾狠狠砸下来。
轰!轰!
“你也好,爵士也好,你们拒绝看清时代!时代变了,时代变了!”
轰!轰!
博尼特一下下砸,钢盾开锋的盾沿像斧头一样斩在莱夫的盾上,他进一步,莱夫就退一步。
“时代变了!你们只会把维京人带进死地,你们只会让维京人消亡!收起你愚蠢的嘴脸,想想我为什么能得到全船的拥护!”
“因为你们都放弃了荣耀!”
莱夫撤步,博尼特一盾劈空,乍然失掉了重心。
他趔趄了一下,这一下立刻被莱夫抓住,莱夫举起剑直刺博尼特的脖子,博尼特只得举起剑架开。
嗞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火花像瀑布一样从两剑交错的位置流淌下来,无冕之王窄而厚重的剑萼咔一声卡住无情者的宝剑,莱夫抻开腿,一脚踹在博尼特的盾面,把博尼特整个人踹飞了出去。
轰!
狂战士的每一击都有开山之力。
莱夫一脚把博尼特踹出去,博尼特倒飞着撞开两个躲闪不及的海盗,合身撞碎了身后的楼梯。
“既然你放弃了维京的荣耀,那就把神的祝福还来!把提尔给你的偏爱还来!!!”
莱夫跳了起来!
三米多高的舱顶根本不适合他们这样富有勇力的巨汉倾力一跳,但他是向前跳,整个人像弓一样反曲,手臂拉抻到极致,如出膛的炮弹向博尼特的身上猛刺。
博尼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
他坐在一堆残破的碎木当中,奋力挣起身,直接半脆着架开盾,把莱夫的剑架偏出去。
勇力丧尽,博尼特弹起来,侧身,冲撞。
攻守瞬间扭转,博尼特势大力沉的肩顶把莱夫顶飞,高高地飞起,轰隆砸在舱穹,又重重砸在地上。
莱夫的心脏几乎停住跳动。
他眼一黑,待恢复腥红色的视野,无情者的剑锋已经劈头砍下来。
幸好狂战士从不知恐惧为何物,哪怕是利刃临头,莱夫也能睁大了眼睛翻滚。
博尼特的剑劈在甲板,轰裂,轰陷,轰碎,就像重炮直击,震得整个炮舱地动山摇!
“提尔不会收走对我的偏爱……”
站在自己亲手制造的碎洞边,博尼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半点生气。
“他知道我是对的,为了维京往后的荣光,他知道,你和爵士才是错的……”
……
站在历史的河畔看水花,那些阴差阳错地,在错误的时间去到错误地点的援军往往会被当作指挥官无能的佐证。
可是指挥官真的需要为所有的错承担责任么?
卡特琳娜做了漂亮的接舷设计。
为了防备亚尔薇特和贼鸥、海鹦鹉无法汇合的状况,她把战力强大,人数却少的莱夫小队关在底舱,守株待兔。
为了保证吸引到足够份量的猎物,德里基被水手们展示出来,又当着海盗的面送回底舱,诱惑海盗的精锐下舱劫囚。
这还不是整场接舷设计中最被卡特琳娜寄托希望的。
从主甲板到底舱,海盗们最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