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日上午9点余,哈德逊河口码头骤然间提升了警戒等级。

警戒的提升在普通人眼里并不显彰,没有一队队的安保和治安官,也见不到衣着光鲜、荷枪实弹的陆军士兵封堵道路。

先是港务局的人找到了与瓦尔基里临近的2号到5号泊位。

那里原本停满了船,有几艘昨天才入港,有几艘早上还在进行装缷货的作业。

但无论她们正在做什么,半小时间整整12条大小船只就先后做好了离港准备,丢下一脸懵逼的码头工人,鼓着帆、摇着舷,在引航员的指挥下驶离了泊位。

平日繁华的哈德逊河口码头一下子空置出近半,瓦尔基里成了孤零零的独舰,距离最近的船足足有300多米的距离。

贝尔极中二地在舰艉摆着单臂指天唯我独尊的p:“洛林,看到了么?这就是海盗王的霸气!”

“看到了看到了……”洛林嫌弃地摆着手,“不仅我看到了,天上的西蒙.弗雷泽将军也v更新最快m/

“西……西蒙.弗雷泽?!”

贝尔吓了一大跳,赶紧收了姿势逃得连滚带爬,他一路逃到洛林身边,一路上,两只眼睛都没有离开过港区的屋顶。

“猎兵……有多少?”

“毕竟是总统出行,考虑到各种突发状况,应该不会少于三个。”

“在哪?”

“我哪知道。”洛林打了个哈欠,“200米以上的长程射击完全是另一个专业,皮尔斯或许能找出合适的狙击点,我嘛……”

“也是。”贝尔演够了,挠着头站直,“你怎么一副没睡够的样子?”

“哦,昨晚只睡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和谁?”

“一开始只有卡门,差不多天快亮的时候,海娜也来了。”洛林想了会,脸上飘过淡淡的忧伤,“真羡慕女人们呐!这次的旅程第一夫人不参加,她们可以堂而皇之地补瞌睡。而我呢?只能像蜡烛一样杵在肯塔基猎兵的射程里,靠猜测路人的身份打发时间。”

贝尔深深地深深地看着洛林,把洛林看得浑身发毛,心浮气躁。

洛林像受惊的马一样跺着蹄子,一下子恼羞成怒:“你瞅啥?”

“年轻人,要节制啊……”

“滚!”

……

时近正午,做好了万全准备的瓦尔基里终于迎来了此行最重要的贵宾,美利坚的开国元勋、国父、政治家、军事家、革命家,首任总统,知名富豪乔治.华盛顿先生。

他大概有190公分高,身材魁梧,肩膀宽阔,微微突起的肚腩把金色的马甲撑得隆起,却不会给人过份臃肿的感觉,反而显示出稳重、端和。

他长了一张国字脸,五官稍显紧凑,鼻子异样高挺。

他的头顶没有佩带社交场上常见的银色假发,而是用自生的斑驳着银色和金色头发固定出假发的发式,一下子就突显出年龄的厚重,不断地提醒别人,这个魁梧、强健,浑身洋溢着力量与自信的男人其实已经是个50多岁的“老年人”了。

在随员的簇拥下,这位指引了美利坚独立,以英俊、富有、才华和决断闻名于世的“老年人”登上甲板,洛林在随员里看到了收敛锋芒的汉密尔顿,还有一席军装,板着扑克脸陪同在侧的史密斯将军。

“德雷克会长,久闻大名。”

谁都没想到,堂堂的美利坚总统居然会首先向洛林打招呼。

“早就想和你见上一面,谁知道阴差阳错,这一拖延居然拖延了整整六年。”

随员们相顾骇然,除了汉密尔顿,谁也不知道这个“六年”究竟是出自哪个典故。

他们想要知道答案,但另一边的洛林只是云淡风轻地抚胸鞠礼。

“相遇是被神明祝福的奇迹,总统先生,更何况您与我之间还横亘着名为战争的怪兽。”

“如果战争是怪兽,我这一生都在喂养它。”华盛顿总统笑了笑,“还有,我的身份只是邦联议会所任命的临时协调官,称我为总统不合适。如果喜欢,你可以称呼我为先生或者将军。”

“美利坚陆军总司令?”

“是的,邦联陆军总司令华盛顿将军,这才是议会赋予我正式的职衔。”

“这样称呼您确实能带来亲切感,将军。”洛林第二次躬身致谢,“但恕我多嘴,您应该已经脱离军务了吧?”

“我委身军务的目的是为美利坚谋自由。现在自由既已实现,我更愿意把有限的时间投入为人民谋福的政务当中,这是我的选择。”

“但我听说,您的选择不仅是脱离军务,也包括疏远辛辛那提退伍军人协会,竭尽所能想斩断自己与军界的全部联系。”

“你的消息真灵通。”华盛顿大笑了两声,“但是德雷克先生,我早已把自己献祭给美利坚的未来。如果我仍把旧部视作个人交际的财富,这十年奋战,舍生忘死,我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祖国?”

洛林无言以对。

他的面前是华盛顿,那个创造了自由美利坚,即便放眼百万年的智人历史都足以登堂入室的伟大人物。

他领导下的美国是人类历史上公认的最接近真正民主的文明时代,无论是其个人魅力还是施政方针,随着历史教材的无数次再版,都被雕琢得完美无缺。

这让洛林对他的认知充满了不真实感。

因为在洛林的概念里,人无完人,更何况欧洲式的价值观导人利己,华盛顿在这样的价值观下成长成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变成一个利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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