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瞳孔一下子睁的巨大无比。
要知道《春秋》上面的字可要比张远的诗集多上了几十倍。
后世那些触手怪想要在电脑上面全都打出来,整整一万八千多字也要几个小时。
要是拿笔抄写花费的时间更要长一些。
张远这么说完全是要激起众人的情绪,果然压根就没有一个人相信,底下很快就有人开始讽刺张远。
“卿大夫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要是能一个人一天抄上百本《春秋》,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泡酒喝。”
底下这人说的有些重口味,张远差点没吐出来。
“这位先生,您的脑袋看起来里面装的都是水吧,这样的脑袋拿来泡酒只要把人毒死么?
我已经说过了,我这方法叫做印刷,而非抄录,你这耳朵只怕是可以割下来自己吃了。”
那人被张远顶了回去,一下子面色涨的通红。
“你也就只会呈口舌之利,一张嘴摆在那里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还说我一日能抄录千本《春秋》,大家伙别在这里看了,此人满嘴胡话信不得。”
这人说完立马拔腿就走,生怕张远再嘲讽他一句别的。
张远还真的想跟这人争论一番,大不了撕破脸皮直接骂娘得了,结果人家直接走了,弄得张远一肚子话吐不出来如鲠在喉十分的难受。
看着下面的人竟然还真的有些人开始四散离去,台上这位老者兴致也没之前的大了,张远赶紧咳嗽了两声。
“咳咳。
诸公若是不信,张远当场便可证明。”
这么喊了一嗓子,当即就有了效果。
“卿大夫你可得快一点,我们还等着上值呢。”
“好,各位看一看便知道了。”
说着,张远走到一处印刷台边上,自己开始操作了起来。
将一张纸放在木版上面,拿刷子刷了刷,然后一首《静夜思》便印在了上面。
“大家看好了,这一共是二十个字。”
张远举了一下,然后交到了一名小工手中,让他举着。
然后又换了一张空白的纸,把雕刻有《将进酒》的木版拿了出来,把纸张放在上面这么一刷。
张远冷笑了一声,便把纸张给举了起来。
“大家看一看,相同的时间,这张纸上面又印刷了多少字?
大家还以为我刚刚真的只是信口开河吗?”
底下果然有一堆人开始看着张远举的纸张开始数了起来,张远此时此刻只得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当初老赵雕刻的时候,还有自己写的时候,没有因为字数太多,就分成两张纸或者是三张纸,要是分开写效果就真的不怎么明显了。
“是一百七十六个字,刚刚那张纸才二十个字。
卿大夫所言果然是真的,大汉竟然出了如此一个才思敏捷之人。
老夫当日拿卿大夫与司马相如那厮比较,真的是汗颜啊。
现在看来司马相如连卿大夫的一根小拇指都不如。”
“对对对,卿大夫大才,大汉有卿大夫,实乃大汉之幸事也。”
底下的吹捧声一片,张远被夸得脸色都有些泛红了。
不过张远也注意到了有一些人在脸上出现惊讶之色后,四散离去了。
有出城的,也有往城内走的。
张远知道这都是各家的探子,张远今日在长安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暗处可是有一堆人在看戏呢。
这时旁边的老者,在惊讶了一声后,连忙把张远拉到了一边去。
“卿大夫,老夫想厚着脸皮让卿大夫帮个忙。”
张远面色和缓了一下,对着这老者抱了抱拳。
“说来见笑了,我未曾在长安城中久居,也未掺和到朝堂之事中去。
还不知先生大名,敢问先生名讳,还有官拜何职?”
老者赶紧托起张远的手臂,笑着说道。
“卿大夫年少英雄不知道老夫这行之将木之人的名讳很是正常,不必如此。
老夫名叫胡毋生,现任《春秋》博士,说起来卿大夫所任工博士,也与老夫乃是一脉之人。”
“卧槽。”
张远直接就爆出了粗口,没想到钓鱼直接把五经博士给钓了一个出来。
“卿大夫,这卧槽是为何意?”
“没什么意思,只是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惊叹之语罢了。”
说实话张远真的不知道胡毋生是谁,但是知道是五经博士之一就行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刘彻为五经设立的这五个博士,绝对是现在整个大汉儒家学派的领军人物。
至于《春秋》这一经博士为何不是董仲舒,张远心里面也清楚,那老家伙现在正在江都王国当国相呢。
“哦哦,原来如此,看来老夫真的是老了,卿大夫说的话都让我有些糊涂。”
“博士刚刚说要让我帮个忙,不知道帮什么忙?”
胡毋生见张远主动提及此事,回了头看周围也没人偷听,便压低了声音对张远说道。
“卿大夫可愿意帮老夫印上千本我们公羊学派所著述《公羊春秋》?”
这老头子果然是跟董仲舒站一边的,张远眼珠子一转没有直接答应胡毋生,反倒是对着他问道。
“博士您与江都国相董仲舒有什么关系?”
“哦,老夫与他师兄弟的关系罢了。
他年幼时曾在我老师公羊寿那里求学,后来便回到故乡去了。
说起来如今他已经得到重用,而我却一心想要推广我们公羊一派的学说罢了,这才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