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觉得这个时候也差不多了,便看了看卫青。
见卫青也点了点头,张远随即出列。
刘彻没想到张远也来参加朝会了,显得有些惊讶。
绣衣使者们虽然掌握了张远的行踪,但是也不至于连张远上个朝都要告知刘彻。
“臣不忍百姓受难,故捐赠百万钱,十万石粮。”
卫青紧随其后,没等刘彻夸奖上张远两句,也出声说道。
“臣家中困顿无法像太学令一般,但也愿意竭尽全力。
故捐赠五十万钱,十万石粮。”
一石粮食原本在长安差不多百余钱,现在翻了三倍,便是三百钱。
十万石粮食,足足就是三千万钱,能拿出三千万钱的勋贵有很多,但是卫青这一回绝对是倾家荡产了。
张远也耗费了家里面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钱财用来采购粮食。
说不上伤筋动骨,不过也不算好受。
张远也看得开,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张府即便一分钱都没有,那几千亩的田地也能让几百人一生无忧了。
朝中众臣一个个脸色难看的厉害,心里面也不讥讽窦婴小气了。
窦婴现在脸上虽然一点面子都没有,不过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还是因为张远跟卫青把捐赠的门槛给生生拔高了,拔高的还不止一点半点,是三百倍的拔高。
窦婴现在舒服了,丢了脸,保住了钱粮。
后面那些王公贵族脸面能不能保住不说,这钱粮是真的保不住了。
“陛下,平阳侯世子曹襄请求入殿。”
曹襄是平阳侯曹时跟平阳公主的儿子,现在不过才十岁多点,怎么闲的没有事情跑到建章宫来。
刘彻是曹襄的舅舅,平日里对这个外甥也是疼爱的很。
听闻曹襄体弱多病,不管是谁都不想招惹这个平阳侯世子,生怕一不小心把他给弄死了。
“襄儿来了?让他进来吧。”
张远跟卫青齐齐回头看向殿外,他们两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不过张远还是对曹襄有些好奇。
平阳侯这一脉一直都体弱多病,也不知道是近亲结婚导致的,还是什么原因。
张远觉得汉朝这些开国功臣之所以一代不如一代的一个原因,便跟欧洲那些国王一样,近亲结婚。
就拿平阳侯来说,代代都娶公主,然后公主生的儿子还必须是平阳侯府的继承人,血脉比刘彻这个皇帝都要接近刘邦的血脉,长此以往隐性病不过才怪。
朝中众人都没拿这位平阳侯世子当回事,也就只有张远跟卫青回头了。
建章宫前殿正对着朝阳,一个小小的身影逐渐走进殿内,起初因为逆光的缘故,张远看不清这小侯爷的脸,等走近之后才看清楚全貌。
脸色黄的就和得了黄疸病一样,腹部却很肿大。
张远看了看,并不像是遗传了什么隐形病,反而觉得跟胃胀气一样。
不过这个时候张远肯定不会跳出来说你可能得了什么什么病,收回了目光等待着刘彻发问。
“襄儿体弱,怎么不在家中待着,反倒是跑来建章宫了?”
曹襄直接无视了现在的环境,跟周围的众臣,亲昵的对刘彻喊道。
“舅舅,父亲知晓东郡受灾,故命襄儿调动族中钱粮。
捐赠给东部十六郡百姓千万钱,五十万石粮食。”
因为数目甚是巨大,大家都下意识的忽略了曹襄在朝会上没有称呼刘彻为陛下的过错。
张远虽然知道曹襄是平阳公主派来捐钱粮的,但是也没有想到手笔会这么大。
其实张远要是想捐这么多也是能够捐出来的,不过往后一年就要喝西北风了。
平阳侯府是真特么有钱,看卫青波澜不惊的样子,这么多钱粮对平阳侯来说压根就不算回事情。
不是张远土包子,大殿上瞠目结舌者占据了大半。
曹家是大汉除了刘家之外最有势力的家族,皇家是全天下最富裕的,这不用说,但是其次那肯定就是平阳侯府了。
要不然就凭这几个体弱多病的曹氏家主,一个个也想娶到大汉的长公主。
曹襄日后好像娶的就是刘彻的第一个女儿,这是一种控制也是一种拉拢。
“好好好,真不愧是朕的外甥。
诸公难不成现在还作壁上观吗?一个孩儿都能有如此魄力,你们一个个还在那畏缩不前。”
大家心里面都清楚,这绝对是平阳公主的意思。
张远跟卫青都是平阳公主那一脉的,怎么张远跟卫青前脚刚捐出钱粮,还没给众人晃神的功夫,曹襄就来了。
一开始的十万石粮食,众人咬咬牙也不是拿不出来,可是现在五十万石,拿什么拿?拿命去填?
拿出来还好,有的人拿出来没有事情,比如平阳侯还有田蚡这些人,刘彻知道他们有钱。
可是那些平日里看起来一毛不拔,本身也装作清贫的样子,骤然拿出来这么多钱粮,就一句话,拿出来就是个死。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可为。
还是早日解决黄河决口之事,让百姓恢复生产。
北方还有匈奴虎视眈眈,随时打算南下趁火打劫,国库的钱不能耗费在救济灾民之上。
一年还好说,若是两年三年四年五年,黄河依旧泛滥成灾,匈奴再袭扰边境,那时候国朝可就拿不出来多余的钱粮北伐了。”
果然还是有人扛不住压力跳了出来,张远也松了一口气。
等了好久这才出来,只要在朝堂上形成舆论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