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里,自朱翊镠登基即位做了皇帝,李太后不再沉默寡言。
其显著的标志是,慈宁宫佛堂里再也听不到敲打木鱼的声音了。
其次,还时不时地总能听到李太后逗弄孙子朱常洛的嬉笑声。
有幸目睹李太后的尊容时,也发现她慈眉善目的脸上总挂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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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与之前郁郁寡欢整日待在佛堂里不出来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朱翊镠看来,这本当就是李太后该有的生活状态——享清福。
就在胡逸仙抵京的当天傍晚,朱翊镠用过晚膳后去了一趟慈宁宫。
李太后正在哄朱常洛玩儿。
朱常洛虽然还不会说话,但早就会笑,而且已经认识人。原来除了他娘王淑蓉外,与王喜姐非常亲近。
通常一哭,只要放进王喜姐的怀抱里,便立马儿不哭了。
如今,李太后经过各种努力,已经成功取代王喜姐的位置。
朱常洛见到李太后,总是咯咯笑个不停,在李太后怀里,从来都不会哭泣似乎把哭已经忘记了。
而每当见到朱翊镠时,朱常洛一双水灵灵的小眼睛总是骨碌骨碌直转,然后一眨不眨地盯着朱翊镠看,仿佛在说我不认识你你是谁啊?
而且更为奇特的是,李太后逗弄他时他总是笑,朱翊镠不逗弄他时他总是盯着朱翊镠看,一旦逗弄,手只要一碰到他的脸蛋儿,他就闭着眼睛紧握拳头嗷嗷大哭,一双小腿儿蹬个不停,好像很不欢迎朱翊镠似的。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王淑蓉总是在旁打圆场说:“常洛认生。”
可朱翊镠也来过好多次了,所以王淑蓉说“常洛认生”时,他也只好点头笑着过去了,总不能开玩笑说常洛太聪明好像很恨他这个叔叔呢?
看,今儿个来一逗弄,朱常洛依然还是嗷嗷大哭。
朱翊镠只好放下,将朱常洛递到他娘王淑蓉怀里。
王淑蓉将朱常洛抱开了。虽然她心里头对朱翊镠同样存在着恨意,但对朱翊镠的感激更多。
毕竟朱翊镠放过朱翊钧,而且留下她的孩子在她身边。
于她而言,这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她知道儿子朱常洛的生死只在朱翊镠的一念之间。
所以,只要朱翊镠表现出来对她们母子俩足够的善意,她心里对朱翊镠就有足够的敬意与感激。
王淑蓉抱着朱常洛离开后,只剩下李太后与朱翊镠母子俩。
“镠儿有事吗?”李太后先开口问。
“娘,是有点事儿。”
“怎么?瞧你一副忧愁的样儿,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吗?”李太后鉴貌辨色地望着朱翊镠问道。
“娘,其实也不算难事儿。”
“说,什么事儿?”
“大哥在去往东番的途中,行至海峡中央时遭遇海盗的袭击,与大哥随行的官民伤亡惨重。”
“……”李太后骇然变色,随即问,“那你大哥有没有受伤?”
“娘,据传没有,只是受到惊吓,不敢下令继续前行。”
“那现在怎么办?他们已行至海峡中央,进退都有可能再遇海盗或倭寇,倘若海盗或倭寇真来了怎么办?”
“娘,孩儿已经派努尔哈赤疾速南下支援,可以随时调动福建大军,咱们在这里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不过请娘放心,孩儿相信马栋的能力,一定可以保证大哥的安全。”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太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朱翊镠又道:“孩儿本没打算告诉娘的,免得让娘担心着急,可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让娘知道。”
“你大哥该不会出事吧?”
“出发前孩儿便叮嘱过马栋,让他务必保证大哥的安全,务必将大哥安全送至东番,依孩儿估计该不会出事。”
“镠儿派努尔哈赤疾速南下支援,不就是担心你大哥会出事儿吗?”
“不瞒娘说,孩儿派努尔哈赤南下可随时调动福建大军支援,倒不是担心大哥会出事儿,而是要向天下人表明孩儿保护大哥周全的决心。”
“哦。”李太后点点头,继而幽幽然地说道,“娘知道在镠儿被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后,两次离京途中,你大哥都有从中作梗,娘还真怕镠儿也像你大哥一样表面上一套背后里一套呢。”
朱翊镠回之一笑:“难道在娘的心目中孩儿是这样的人?”
“当然不是。”李太后笃定地道,继而又喃喃地道,“可想当初,娘同样也不相信你大哥是那样的人啊!”
“娘放心,孩儿不会的。”朱翊镠挽住李太后的手,“其实大哥这么做,是担心孩儿对他有威胁,说到底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但孩儿没有。”
“嗯。”李太后点头道是,毕竟对朱翊镠的“自信”超级自信。
“娘,大哥的安全孩儿倒不担心,但担心另一个问题。”
“什么?”
“即便没有海盗与倭寇再次袭击,大哥他们抵达东番或许也将一贫如洗,由于金银珠宝被抢走,又有那么多的官民受伤,所以大哥抵达东番后,十有会向朝廷请求支援,但孩儿不想给,因为孩儿还要对皇室宗亲进行改革的,不能对大哥偏私。”
“那你大哥去东番岂不是很难?”
“嗯。”朱翊镠点了点头。
“……”李太后沉默不语,随即又问道,“那以娘私人名义支援你大哥呢?”
“娘能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