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不用激我。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怕死,但是不代表我会去白白送死。我怕就怕你们这些仗着自己的老子是当官的纨绔子弟,不懂什么是打仗,却总是瞎指挥,让我白白死在哪里。”
这人说着,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低着的脑袋也抬了起来,两只眼睛透过遮盖住脸颊的头发,幽幽的看着长孙忌。
长孙忌扫了一下身后的众人,和下面有些突然变得沉默的士兵,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待止住笑声之后,长孙忌点了点头看着他说道:“很好,你这个理由找的真的挺不错的,你的口才也挺好的。不过我这人不看言论,只看事实,现在事实告诉我,你当了逃兵,你就是一个怕死的废物。”
“当然,我对人的评价从来不是一锤定音。若是你真想证明你自己不是一个废物,垃圾、烂泥,那你就做点事情给我看看,证明一下自己,要不然你就算说的天花乱坠,找到再合适的理由那都是虚的。”
“我们不妨打个赌,就拿你之前所说的,你说你杀过一百多个人。那好,我帮你把零头给摸了,你要是在战场上能杀一百个敌军回来,我就相信你不是一块无可救药的烂泥。之前你所犯的罪过一笔勾销,我还可以给你封官给你。”
“当然,你可以拒绝,然后承认你是块烂泥,也是一个垃圾,废物。”
“呵呵。”那犯人笑了两声,随后说道:“我知道你这是在激我,不过你成功了,这个赌我打了。”
听到这犯人答应,长孙忌也笑了笑:“我说过,你永远不要高看自己。有时间你可以照照镜子,看看你那里值得我用激将法来激你。”
“就连你的名字我都不知道,当然,我也懒得知道。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会下精力去算计你?被人算计,最起码要有被算计的资本。”
长孙忌嘲讽道,随后,下了台子,带着众人离开。对于长孙忌来说,这不过是个小插曲,接下来,他还要去看看这些兵士训练的怎么样了。
下了台子,长孙忌对着郭定信问道:“怎么样,我让你训练的敢死队有成果了吗?”
现在,他手下的兵士来源除了灾民便是死囚,对于这两种士兵来源,他一开始便对他们有着专门的训练方案。
他让薛中常训练的都是那些灾民,郭定信训练的是那些死囚。因为士兵百分之九十都是灾民,而灾民和平常百姓倒也差不多,所以他便让薛定常按照普通士兵训练的。
但是这些死囚,若是直接编进灾民。若是领头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很快就会引起群体效应,削减士气。所以他便让郭定信将他们直接规划成一个敢死队。或者说是精英小队。
因为这些死囚,大多是见过血的,身子骨相对灾民来说也有些底子,刚好以一个小队的形式在郭定信的带领下冲锋陷阵,鼓舞士气。
被长孙忌询问道,郭定信一脸得意的笑了两声,说道:“差不多了,不过就是还有一两个刺头,我再将他们压下去就行了。”
长孙忌点点头,因为一些前世的记忆,长孙忌对于郭定信的能力还是很认同的。那些死囚,多是一些桀骜不驯之人,需要有人能将他们压住,这样才能发挥他们的作用,而游侠出身的郭定信就是一个很好镇压他们的人设。
检查军备、制定出征路线一系列等等事情,让长孙忌一直忙到亥时才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了薛中常春一早便准备好的帐篷里。
洗漱完毕之后,长孙忌倒头就睡,因为第二天他要在寅时便要起床,来准备一系列出征前鼓舞士气之类的事情。
不过就在他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乖外甥儿”的声音。顿时,他不由的打了个机灵,只是一瞬间,便睡意全无。
长孙忌睁开眼,眼睛对着帐篷顶四处瞄了一下,借着夜色倒也没有发现哪里有一个窟窿,会从里面露出人来。
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暗暗自嘲道:“看来自己是真的有些乏了,连做梦都能梦到自家这个舅舅。”
这过去的一年的时间,自家这个舅舅有来过一次。不过那次来,长孙忌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侯来的,只知道自己刚听见一声“乖外甥。”后脑上接着传来一痛,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已经出城了,在一个山洞里面。
在自己旁边坐着的只有一道身影,正专心致志的对着火堆烤着鱼,正是他那个无良的鼠盗舅舅。
他当时差点没直接翻脸。放在谁身上其实也都够恼火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后脑勺上便挨了一板砖,醒来就换了地方。谁能不会感觉到憋屈。
不过,他这个舅舅好像也知道自己理亏,无论长孙忌说什么都是一副笑脸的样子,嘘寒问暖的,搞得长孙忌也不好意思发火。
被这货硬生生的拖着出了司隶,要不是半路长孙忌机灵,趁着官兵平定灾民暴乱的空档,混了出去,要不然还真有可能被他给带到衍州。
所以,他现在一听到这个“乖外甥”这三个字就有些条件反射的感觉后脑勺疼。
“这里是军营,以这货的性格应该不会闯进来吧。”长孙忌小声嘟囔了一句,又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身子正躺在床上,后脑勺贴着床板,这才重新闭上了眼。
正要接着入睡,耳边又传来一声“乖外甥。”
长孙忌猛地睁开眼睛,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念头。
结果非常的不出意外,他一睁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