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即便是战争爆发的今日,“公驴悬旗”的平静日常也还在平顺地进行中的。当然了,他们自然也接到了共同体在远岸星云取胜的消息——虽然是三不管的地盘,但黑漫星的消息一点都不过时,公驴悬旗的永久和临时住民们,可以登上星网,甚至还能收到银河系大部分的电视台呢。
于是,正在酒店大厅的一众恶形恶相的法外之徒,一边喝酒大批,一边看着星网播报的最新战报,并且在画面上出现毁灭的帝国主力舰残骸时,纷纷大声欢呼了起来。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押了钱的赛马冲过了线似的。
“乖乖,地球人真厉害!”
“哇哈哈哈哈,且看帝国老爷能在我们面前摆出什么的德行?”
“啊哈哈哈,联盟老爷一直在缩卵,以后也没资格摆什么臭德行了。”
“为地球的好汉们举杯!”
在一阵热闹喧嚣的气氛中,公驴悬旗今晚再次消空了一大堆劣酒。长得像是个黑铁塔的老板星海怪,一边捧着膨胀起来的钱包,一边对两个在酒店入职了大半年的童工,语重心长道:
“听好了,小嘉弗罗什,小水根,不要看现在,地球人成了这些人的英雄,但并不是因为共同体做了什么值得尊敬的事情。他们只是平等地讨厌帝国和联盟罢了。”
“如果说我们做了什么值得尊敬的事情呢?”正在擦桌子的小水根问道。
“那他们随后骂的就是你们了。”星海怪大笑道。
“我懂我懂。谭老师说过,大多数法外之徒们生活在宇宙的灰色地带,今朝有酒今朝醉,总是需要一个仇恨的目标,才能让自己毫无未来的人生蒙上一丝反抗的神采。这会让他们忘记自己不是恶党,而是起义者。”小嘉弗罗什一边刮着土豆,一遍露出了早熟少年式的恶意讥笑。
“你们家谭先生现在就教你这种事情,是不是太早了一点?”星海怪沉默了一下,方才瓮声瓮气地道。
“没关系,反正我只能听懂一半。”十三岁的小嘉弗罗什将削好的土豆放到了旁边的大锅上,开始蒸。
“可能是害怕我们和恶党们处得太久,便忘了自己到底是谁吧?”十二岁的小水根已经擦完了桌子,然后又用熟练的动作拿下来了一个托盘,在上面摆好了煎好的肉排,炸鸡块。
“可是,谭老师也说过,恶党和起义者之间的界限,是模糊的。”小水根又道。
“喂喂,你到底是哪头的啊?”
“我是让你不要有优越感。谭老师说啦,等到你因为起义者的身份而产生优越感的时候,迟早会开始理所当然的认为起义的胜利果实是属于自己的。那个时候,就离变成老爷不远了。”小水根一边说着,当他低头准备去找酒的事后,却见小嘉弗罗什已经帮自己把一大看不见牌子的啤酒打好了包。
递给了好友,一边没好气道:“你能不能不要学谭老师说话,反正又学不像!老气横秋地也不嫌矫情!哼,所以,按照原计划,你等会是准备去给新开的那家赌场送外卖?”嘉弗罗什问道。
小水根道:“我有八成把握,那里是帝国新的情报站。说不定是可以打探出一点东西。”
小嘉弗罗什点了点头,也开始收拾托盘:“我去把船票和晚餐给b29房间的客人,就是那个姐姐送过去。”
“小心一点,我总觉得那个房间不是普通人。”
说到这里,两人不由得同时看向了自己的临时老板,却见星海怪先生已经趴在厨房门口的大桌子上,抱着钱包呼呼大睡了起来,一副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