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还有一股带着明显敌意的危险灵气。
其实,仔细思索一下便能发现,那灵气的主人和自己应该还隔着好几个舱室,直线距离至少在数百米开外,但对方压根就不准备隐藏自己的存在。
这分明是地球人的灵能者。他就是在大肆宣扬自己的存在,一方面可以威慑帝国的守军,一方面也能把己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对己方造成最大的杀伤。
是的,以那股灵气现在所表现出的气势来看,他打得绝不是佯攻引诱给战友创造破绽之类的活,分明就是准备一路杀过去了。
沙梅恩子爵幽幽叹了口气,看了看身边的迈尔赫上校:“我应该怎么办?”
上校并没有回答。实际上,他早就已经昏过去了。
子爵叹了口气,将只剩的半拉上校放到了一台赶过来的医疗机器人的后车斗上,自己则忍着痛,从机甲的武器格里摸出一柄备用光剑,步履蹒跚着向那股敌意灵能的方向走去。
某个虚境的亚空间领域中,战斗却还在继续着。
在无穷无尽的灰烬空间之中,余连正在下落。这下落的距离很长,就仿佛是要从外太空轨道一路跌落到地心似的。
……不,或许更像是从一个星球漂流到另外一个星球中吧。
反正,现在的余连已经不知道自己已经坠落多久了。他倒是情绪稳定。反正在虚境的领域中,空间是莫可名状的,时间的感官也是错位的,除了可以确定时间的河流是在按照正确的顺序继续向前流淌,但轻重缓急便实在是琢磨不清楚了。
不过,这并不重要。只要他的感官中,还能确保那两个对手……不,那两个最重要的猎物还在自己的感应范围之内,那就足够了。
是的,他现在就想要用猎物来形容对手么,这会让自己信心澎湃。
他的感知锁定着着那摇摇欲坠的,仿佛余烬一样的虚境意志。在现实的物质宇宙中,那一点点斑驳的光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断绝生息,分解为宇宙离子的一部分。可是,在这里,在这个用不可辨识的莫名能量构成的亚空间世界中,它却仿佛是生命的萌芽回到了温暖舒适的水中似的,得到了滋养,开始了复苏。
复苏好啊!余连想。如果不复苏一点,我说不定会再寻不到这东西了。
不,不是寻不着,很有可能是已经忘记了。
可现在,余连却能用灵能构成的类引力模拟,拽住了不断下坠的虚境领主最后的实体,他的另外一只手则已经戴上了无限手套,指挥着拂晓剑丸不断攻击附近的帝国公爵。
相比起狼狈不堪浑身伤痕的自己,以及只剩下一团余烬的虚境领主,盖蕊贝安公爵浑身上下包裹在仿佛用琉璃和水晶构成的甲胄之中。她的双手搅动着空间,每一次力量的萦绕,都仿佛能从动荡的灰雾之中释放出无穷的杀机。
事实也确实如此,那些灰雾之中荡漾出来的涟漪,每一次的波动,都蕴含着可以撕裂钢铁和山峦的致命风暴。
有好几次,余连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这些隐藏在灰雾之中的风暴扯住了,但只是转瞬之间,被对方的技法捕获到的身体部位,却直接转为了元素模式,甚至是以太模式,轻巧自如地脱离了束缚。
紧接着,便是来自次元撞珠的反击了。
余连很悲哀。他赫然发现,自己身处虚境之中,居然比在物质世界中,更像是在主场作战的。
余连也很畅快。作为一个战士,只要是能越级挑战,便都是令人愉快的。
两人的灵子波动,带动有形和无形的超凡武器,在模糊的灰色雾气之中碰撞着,轰鸣着,交织着。在这浩浩瀚的虚境的空间之中荡漾出了长长的能量波轨,就仿佛是船只在水波中滑行似的。
杀意的碰撞构成了更猛烈的冲击波,灰色的浓雾被刺眼的强光渗入,开始闪烁,开始沸腾,开始燃烧,就仿佛熔岩正在从死寂的火山之下再次复苏。
余连上辈子的记忆并没有错。
盖蕊贝安公爵是星见官出身,是大师级的空间领域大师、技法大师和感知大师,但并不擅长正面格斗。她终究只能凭借领先自己一个环数的力量、体能、精神力,甚至于是宝具的外力来平衡局面。
这样的战局,总让余连有那么一点微妙的既视感。
“你正在自杀!你正在害死我们所有人!这里是虚境!年轻人,我们的战斗就像是在蛮荒的原野之中流出鲜血。用不了等多久,真正的怪物,超出你想象的怪物,便会出现!到了那时候,你我,还有它,都是猎物!”盖蕊贝安公爵的声音在余连的耳畔中荡漾着,非常平静,却依旧充满了蛊惑力。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她都没有放弃言灵和幻术的能量。这是她最擅长的领域之一,甚至都快变成本能了。
倒是旁边的领主余烬忽明忽暗地跳动了一下,就仿佛是在说“关我什么事,为何要把我算进来”。
嗯,一边打一边还在嘴炮,这真的越来越有既视感了。
余连如此思索着,一边回答:“是的,猎物和猎人,在我们的世界中,总是在不断转换的。不过,这都是细微的小问题,当初萨督兰公爵带着马仔围攻家师的时候,都不惧虚境之物的窥视,没有理由换到我们这里,就要战战兢兢嘛。精神一点啊!殿下,这么没精神还怎么当选帝王啊?银河帝国一点都不介意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