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豹当即命人前往乐浪大营面见公孙晃,将李杨之意如实告知!
望着面前一脸倨傲的使者,公孙晃好似吃了一只苍蝇般,脸色难看至极。
使者一脸不屑的瞥了公孙晃一眼,继而代韩豹传话道:“韩将军问阁下,要命还是要脸?阁下最好考虑清楚,再行答复也不迟!”
公孙晃不敢妄自决断,他呼出一口气,理了理纷乱的思绪,道:“事关重大,我不敢擅专,待我向家父请示之后,再行答复!”
“可!”
使者冲公孙晃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使者走后,公孙晃连忙命人快马加鞭的前往朝鲜,将此间军情告知于公孙度!
朝鲜,太守府,议事厅!
公孙度面沉似水!
议事厅中正在发生着非常激烈的争吵。
众人正在围绕着是否投降的问题争论不休。
公孙度欲为家族留下一些火种,公孙康等人接连身死,令他备受打击,他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损失,若公孙恭与公孙晃再战死沙场,公孙度这一支可就彻底绝后了!所以他是主降派,但身为主公,他却无法将想法付诸于口。
主降派大有人在,用不着公孙度来开这个口!
主降派并非怯懦之人,他们只是更加理智一些,他们知道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但他们同样知道,主战派的选择也没有错,只怪己方实力不济,打不过人家。
以公孙恭与柳毅为首的几名将领俱是死硬分子,他们主张要死战到底,亲人尽皆死于韩豹之手,若此时投降,岂不被天下人耻笑?
公孙度挥手制止了这场无谓的争吵,他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道:“想继续打的,可自行带人离开!”
公孙度伸手指了指满脸悲愤的公孙恭,怒声道:“你留下,哪都不许去!”
公孙恭欲言又止,有心与之抗争几句,却又深知父亲的良苦用心,万般情绪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公孙恭选择遵从父亲的决定,不去趟这摊浑水!
柳毅默默地看了公孙度一眼,欲言又止。
公孙度勾了勾唇角,道:“有话但说无妨。”
柳毅点了点头,躬身向公孙度行了一礼,苦口婆心的劝道:“末将恳请主公三思而后行,纵然主公投降鞍乡候,将来恐怕亦难得善终啊!”
公孙度闻言竟一反常态的放声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沉声说道:“待此战结束之后,我将自裁,以谢天下!”
众人大惊,纷纷望向公孙度。
“吾乃乐浪之主,理应与乐浪共存亡,诸位各自珍重即可,无需再劝。”
见柳毅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公孙度长叹一声,道:“柳毅,我们都没有错,只是我们身处在不同的位置,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不同,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吧,记住!我始终以你为荣,我为拥有如你这样的知己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柳毅微微一笑,露出了释怀的表情,他向公孙度磕了三个响头,道:“主公保重,末将先行一步!”
公孙度默默地点点头,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柳毅告辞离开后,陆续走出四名将领,四人向公孙度拱手行礼,而后跟随柳毅一同离开了议事厅。
待柳毅几人离开之后。
公孙恭皱眉来到公孙度面前,苦笑道:“父亲,我有一事不明!还请父亲不吝赐教!”
公孙度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想问,为父明明已经决定向幽州请降,可为何还要让柳毅等人前去送死,对吗?”
公孙度话音落后,包括公孙恭在内的众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公孙度无奈一笑,道:“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乐浪郡内尚存在两个不安定因素。
首先:乐浪郡尚有一战之力,若强行征兵,届时亦可征得万余人马,而韩豹麾下可战之力却只有两千余人,若是我等携此余威与韩豹议和(投降),韩豹定然不会安心,而以韩豹的性子,届时,极有可能会做出坑杀士卒(降卒)的事情。
其次:为父麾下主战派甚众,而这些人对于目前的乐浪郡来说,却已成为不安定因素之一,以他们的性格和火爆脾气,闹事是迟早的事情。
为父知道你不甘心,为父又何尝甘心呢?可乐浪郡早已无力支撑接下来的战争,所以,我们别无选择!”
公孙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躬身向议事厅内的众人行了一礼,道:“公孙度无能,累尔等与我一同受苦,请受我一拜!”
众人见状,连忙起身还礼,异口同声道:“主公切莫如此,臣等受之有愧啊!”
议事厅内的气氛显得十分的压抑,此起彼伏的长吁短叹之声,预示着众人的心情十分的低落。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城中校场异常高涨的情绪。
柳毅带着几名誓死不降的主战派将领在校场中做着最后的战前动员,他们还是比较讲究的,他们给了士兵们自由选择的权利,愿意选择与敌军死战到底的在辕门外集合,而愿意追随太守向韩豹求和请降的,则站在辕门之内。
一个时辰后。
遴选结束,共有两千余人决定追随柳毅,与幽州军死战到底。
他们的勇敢与骨气赢得了袍泽们的尊重,而作为回报,柳毅承诺赏赐每人一百石黍米,待大军出发之后,会有人通知他们的家人前来认领!
近四千名士兵决定留下,他们将随公孙度一起向幽州请降!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