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卧室里,
顾小影翻身压着被子,趴在床上,睡眼朦胧,一幅没睡醒的模样。
“……廉哥哥,再陪奴家睡一会儿呗。”
声音带着睡意,顾小影勉强撑着头,看向已经在床边起身的廉歌,说话间还打了个哈欠。
“……你再睡会儿吧,我下去走走。”
廉歌转回身,微微笑着看着顾小影,轻声应道。
“……好吧,那你不许走远了啊,说好下午才走的。”顾小影睡眼惺忪,再打了个哈欠。
微微笑了笑,廉歌抱着顾小影转了个身,将其被子盖好后,踏出了卧室。
……
“咔。”
轻轻带上房门,厨房里略显嘈杂的声音便清晰传到耳边,
“滋滋……”
厨房里,顾母正忙活着,煎着鸡蛋,听到客厅里的动静,便走出来看了眼,
“……小歌,今天起这么早啊,怎么没多睡会儿啊?”
“醒得早,准备出去走走。”廉歌踏入客厅,应了声。
“早起呼吸下新鲜空气,也挺好的,小影呢,还睡着呢?”顾母说着话,重新走进厨房,将正好煎好的鸡蛋铲进了盘子里,
“让她再休息会儿吧。”廉歌微微笑着应道。
“……小影,顾小影!别人小歌都起来,你还赖床上呢,多大人了……”顾母朝着卧室里喊道,
“妈……”透过卧室门,顾小影的哀嚎声响起。
顾母也就叫了一声,便没再叫。
廉歌笑了笑,朝着坐在沙发上,似乎正研究着病例的顾汉国示意了下后,便朝着客厅外走去。
“……小歌,早点回来啊。早上吃得面,就给你和小影留锅里了,放久了面可就融了。”
应了声身后顾母的声音,廉歌踏出了客厅,顺手带上了门。
……
片刻过后,廉歌在楼下楼道口微微顿足,扫了眼略显安静的小区,
或许是正值假期,此刻时候又稍早,小区道路上人影寥寥,入眼之处,仅有些觉少,早起散步的老人和仍需上班,而步伐匆匆的年轻人。
视线微微上仰,天气并不怎么晴朗,反而显得有些阴沉,厚重的乌云加上席卷着地面上落叶的风,似乎都预示着暴雨将至。
“……诶,廉先生,真是缘分啊。廉先生你早起晨练啊。”
就在廉歌顿步的同时,一道身影跑着步,由身前时,放缓了脚步,正是贺志坚。
收回视线,看了眼贺志坚,廉歌笑着点了点头,
“算是吧,出来走走。”
说着话,廉歌挪开脚步,朝着前侧走去,贺志坚也放缓了脚步,走在廉歌旁侧。
“走走也好啊,活动下筋骨,呼吸下新鲜空气。”
贺志坚搭话道,说话间,还看了眼自己手腕手表上的时间。
廉歌转过视线,看了眼贺志坚,
“贺先生,其实我有个疑问,想请教下。”
“廉先生您尽管问吧。”贺志坚放下带着腕表的手,笑着看向廉歌应道。
“贺先生你一直都这样吗?”廉歌收回视线,一边不急不缓地沿着小区内的道路向前,一边语气平静地问道,
“廉先生你是说这个吗?”贺志坚笑着,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紧接着,其脸上渐渐消失,视线微微上移,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其实也不是,小的时候,我和大多数人都一样,觉得生命漫长,我的人生还有得是时间,肆意挥霍。”
一边走着,贺志坚一边讲着,
“……大学毕业过后,我留在了首都,找了份工作,恰好符合我的专业,我也能胜任。每个月的工资,在除掉最基础的开销后,我还能寄一点回去给我爸妈。虽然过得不怎么轻松,但我也觉得我过得苦,或者差,直到……”
说到这里,贺志坚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似乎想到了一些美好的事情,
“直到我遇到了小时的母亲,她是一个很珍惜时间的人,也是一个很守时的人。如果我们约好十点整去电影院,那她在十点之前,肯定会出现在我的视线内。她常跟我讲,时间很重要。这块手表就是我们恋爱时,她送给我的礼物。”
说着话,贺志坚再抬起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轻轻拂拭了下,
“……那时候,虽然明白她的意思,但却远远算不上深刻……”
说话间,小区道路上,或是步履匆匆的人掠过两人身侧,或是两人掠过步履蹒跚的散步老人身旁,
“……我的老家是在河内省的一个山村,父母都是农民。孩子他母亲虽然家室也不显赫,但也是首都户口,工人家庭。看似差距不大,但实际上天差地别。
面对她的时候,我应该是自卑的。”
贺志坚笑着说着,
“……我认识她时,她二十二岁,我二十三岁。谈恋爱时,她二十三岁……她父母希望她在二十八岁之前结婚,最多等到她二十七岁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就要安排她去相亲。
她父母的要求其实不高,只是需要这个合适的人,能够在首都有一套房子,有一份稳定收入的工作。
和她恋爱开始,我就只剩下不到四年时间。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倒计时。”
“……得到这个消息后的第二个月,我从公司辞了职,开始对我未来四年的每一分钟进行充分利用,完成每一阶段需要完成的目标,在赚钱的同时,也花费一定时间来维持我和她的感情。
那四年,我过得很充实,每一天每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