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顶绯红色的软轿无声的在宫中的道路上行着,南枫逸一袭绛紫色长袍,披着玄黑色豹裘,端坐在轿子之中,整个人抛去了往日的邪魅,多了几分沉稳,虽说,很想看看身后的轿子里,沫儿在做什么。
“王爷,到了。”南枫逸的相思沒持续多久,冷明的声音便从轿子外面传了过來,那一声,宛若天籁。
“王妃,请您下轿。”紧跟着,绿绮的声音也响了起來,南枫逸站在轿子外面,看着一只玉手从轿子里探了出來,微微缩了一下,却还是搭在了绿绮的手上,紧跟着,自己无时无刻不再思念的人儿也从轿子里出來。一袭浅紫色长裙,纤细精致的锁骨微微露出來,身上还披着司徒琉月作为贺礼送到王府的纯白狐裘,墨黑的发丝松松的挽了起來,整个人褪去了江湖中的凌厉,多了些许温婉。
南枫逸笑着向钟离沫伸出了手,将那只已经冰凉透骨的手紧紧攥了起來,“下次决计不在这种时候带你出來,看你手凉的。”钟离沫脸微微一红,“这么多人呢。”
坏笑着停下了步伐,南枫逸伏在钟离沫耳边轻轻道,“牵个手就害羞,昨晚怎么不见你”
“我回去了。”钟离沫佯怒道,只是那诱人的粉红色已经蔓延至耳根,南枫逸收了坏笑,温柔的为钟离沫拢了拢耳边散下來的墨发,“你看咱们两个,墨发白裘,白发墨裘,到真真的是绝配了。”
白发墨裘钟离沫怔了一下,已经快要遗忘的事情又回到了脑海,心疼的抚上南枫逸一头微微泛着温润银光的头发,那日几乎成魔的南枫逸仿佛离自己那么近,明明再早到一点,也许他不会这个样子。
看着钟离沫心疼的样子,南枫逸心中恨不得揍自己一拳,好好的提什么白发,正想解释什么,便见南枫梓和落晨相携而來,落晨的眼睛中,有嫉妒,也有鄙夷,四人两派,暗地下斗得血雨腥风,明里却都默契的保持着兄谦弟恭的样子,只是今日碍于落晨和钟离沫都在场,两人只是略微点了下头,便各自向梨香院走去。
“礼物直接给小厮便好,找人多时给。”南枫逸轻声向冷明嘱咐了一句,便牵着钟离沫的手紧了梨香院,见身边的女子还有些不明所以,笑着刮了一下女子的鼻子轻声道,“傻瓜,这叫避嫌,懂么?”
两人调笑的样子,全然落尽了一双满是嫉恨的眸子里。南枫梓瞥了一眼落晨,轻咳了一声,凛冽的眸子让落晨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不过看向南枫梓那双闪着异样神采的眼睛,不由的轻蔑道,“怎么,要不要臣妾为王爷的旧情儿安排见面?”
落晨在嫁入王府的当天,便告知了南枫梓这个消息,钟离沫当年并沒有死,现在的九王妃钟离沫便还是当年那个钟离将军的独女--钟离沫。
“本王的事情,不用你多嘴。”追随着钟离沫身影的视线收了回來,南枫梓冷冷道。
轻蔑的勾了一下唇角,不再言语。
果真如冷明当初通报的那般,这次的满月酒办的极为低调,但是单看那桌上摆着的新鲜的并不合时令的水果和梨香院里看似简单却极为奢华的装扮,明眼人一看便知,梨妃乐的哄皇上高兴,皇上乐得做表面文章,什么勤奋节俭,不过为了将满月酒办在梨香院的引子而已。
看透了这里面的曲回折转的南枫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自己往日里倒是低估了梨妃的能耐了,为了迎合皇后做到这一步,倒也是不简单,淡淡的将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目光落在了身边的人身上,还是自己的沫儿好,心机再深,却也从來不会用在自己身上。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通报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钟离沫看正主都來了,不由得看向身边的南枫逸,却见南枫逸依旧面不改色的狂放不羁的模样,不由的皱了皱眉,瞪了身边的人一眼。
不情愿的坐直了身体,和钟离沫比肩而坐,一个温婉如玉,倾国倾城,一个飘渺俊逸,傲然于世,倒成了这梨香院里最为惹眼的一对。即便是南枫阙,在看到就因为钟离沫皱眉便收了一副素來狂放不羁的样子的南枫逸,也不由的有些讶异。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梨妃在小丫头的搀扶之下款款走來,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身边的奶妈的怀里,还抱着蝎主,小女孩在襁褓之中,咿咿呀呀的笑着,仿佛是因为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而开心。
“皇上,您看这孩子多讨喜?”司徒琉月摘了护甲放在身后侍女端着的银盘子里,轻手轻脚的逗着蝎主玩,蝎主咯咯的笑的更欢快了。
钟离沫看着不远处逗弄着孩子的几个人有些出神,南枫逸也不顾四周的人,径自揽过钟离沫的细腰,“怎么,喜欢孩子?我们也要一个好不好?”
嗔怒的瞪了南枫逸一眼,看向四周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那个刚满月的蝎主身上,便也沒挣开,更何况那种温暖让自己贪恋,小声跟南枫逸咬着耳朵,“梨妃的样子,好像有点奇怪”
顺着钟离沫的视线看去,南枫逸这才发现,梨妃脸上虽然笑着,却未免过于牵强,心中一时有些疑惑,自己的女儿享受何等殊荣,怎么就不见那女人开心?
“淑贵妃娘娘到,十三皇子到。”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儿臣见过父皇,皇额娘。”
一阵寒暄过后,司徒琉月淡淡一笑,轻声提醒,“皇上,人都到齐了,您看是不是可以入席了?”
南枫阙恋恋不舍的